“她走也是走的幹脆利索的,我隻在她房間裏找到了這張小紙條,這前麵我能隱隱的看出來似乎是我的名字。我教過她寫我的名字,不過她卻是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寫錯,這個也是她寫錯了的。下麵還有一些蜿蜒曲折的符號,像是暗示,我看不懂。”
掌櫃的接過紙條放在燭光下細細的看,果真看到那紙條上寫的歪歪曲曲的東西,像是畫的蟲子也像是特製的密碼符號之類的。但是卻是紅色的,應該是用血寫的。
女人急忙湊了過來:“她寫的什麼?!是不是情書?”
劉肇低聲道:“說是情書倒不如說是詛咒吧。”
掌櫃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也隻得把這紙條遞給了女人,女人仔細的打量了幾眼,然後上看下看也沒有看明白,便小心翼翼的道:“這會不會是暗號?”
掌櫃的挑眉道:“那內容是什麼?”
掌櫃的緊緊盯著那紙條,突然似是明白了什麼,大聲道:“情書。”
掌櫃很是頭痛,最後也不過是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這個女人,直接攏了攏繡著遊龍驚鳳的袖口認命道:“你同我來吧。”
月色溫涼如水,王城華燈初上。女人看著月色下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垂頭歎了一口氣:“我看著鄭眾死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怨恨劉肇的,怎麼可能會是詛咒呢……”
劉肇坐在床上木然的不說話,掌櫃的不知從哪裏端出一碗泛著腐臭氣息的水遞給他。
“這是什麼?”劉肇微微的皺眉。
“這是麻醉水,一會用你做燈的時候會少些疼痛。”掌櫃的眉目淡淡,是做商人的看慣了一切的之後的憐憫和無奈的神色。
他眼中的憐憫讓劉肇覺得心裏一疼,像極了自己剛開始母親去世的時候竇皇後去找他的時候的那般憐憫,然後頓了頓,接過碗:“多謝。”
掌櫃的施施然的笑:“我的生意做了很多人,也問了很多人後不後悔的這個問題。隻是我看到你是真真的覺得好生奇怪。你可一定是得知道,做了燈之後你的魂魄便會在這燈裏受百年淒苦不得轉世,並且逐漸忘卻前世今生。”
劉肇不動聲色:“這也是我活該。”
掌櫃的繼續道:“你後來就會把她給忘了。”
劉肇搖頭:“沒事。”
他本來要的也不是讓永遠的記住鄭眾,隻要她能好好的,以後永遠都遇不到都可以……
掌櫃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遂搖了搖頭,“嘩――”的一聲開了腰間別著扇子,轉身慢慢離開。
似是有一滴溫熱的水滑過臉頰,帶了微微的鹹,落進水裏便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這一碗忘川,這春水望穿。
空庭回廊處,站在門口的掌櫃的一襲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羽化而去。聽到後麵有人躡手躡腳走來的聲響,掌櫃的回頭看向被人抓包了的女人的尷尬神色,挑了挑眉:“好了?”
女人冷哼一聲:“當然。”
“那你先去前院吧,一會還有客人呢。”
女人不信這大半夜的會有什麼客人,隻當這掌櫃的想支開她,遂也隻冷哼一聲:“怎麼,你一直看不上我的原因該不是你喜歡男人吧,這次劉肇來了,這皮膚相貌生的比我要好,你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