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燈不顧自己,急忙去四下的尋楚清楚,終於是在一處灌木叢裏發現了被枝椏掛了的全身傷痕累累的楚清楚。
楚清楚躺在灌木叢裏沒有反應,阿燈被變故嚇得手一個勁的顫抖著,她推了推楚清楚也沒能看到楚清楚醒過來,便是眼淚都不受自己控製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楚清楚,楚清楚你怎麼樣?楚清楚……”
楚清楚終是在她的聲音裏被喚醒了,身上是猶如骨節錯位了的痛,但是他卻是沒驚心自己的傷勢,隻是看到阿燈哭了心也就跟著慌了。
握住他手掌的小手在他手中抑製不住的顫抖,因為擔心而緊張。楚清楚分明告誡自己不能哭,可是看到阿燈哭的這副模樣卻還是啞了聲,他抬手幫阿燈擦淚,卻越擦越多。
楚清楚的聲音帶著哭腔:“阿燈,阿燈你別哭,別哭。我沒事的,一些皮外傷,我一點事都沒有的。”
阿燈聞言哭得更凶,險些抽不上氣來,反握緊楚清楚的手哽咽不已:“若不是我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入了迷障,也不會害的你這個模樣,更不會害得你受傷了。可是你剛才,你剛才怎麼就不鬆開手……”
楚清楚心疼不已,他一遍遍為她順背擦淚,溫聲安慰:“是我不好,不怪你。”
他又不是個傻子。
如何會不知道剛才阿燈那一幅入了心魔的模樣是因何而起?
引溪吧。
他就在剛才的那個位置殺了引溪。
也讓阿燈後來就一直都恨著他,到死都還恨著他。
真是……難過。
可是阿燈啊,他又如何能讓引溪把你給帶走呢?
楚清楚便有些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決絕,在一片黑暗中,阿燈當時也就隻有那一盞明燈還陪在她身邊。她本來就害怕孤獨也害怕這寂寞,可卻是還是那個孤獨那麼寂寞。
她有多期盼那想象中的安全和一人一心的,他是能體會到的。
隻是他卻還是親手毀了。
楚清楚沉默片刻,閉上眼,有些絕望的開口:“阿燈,你恨我嗎?”
阿燈一愣,臉上的淚都僵在了原地,她怔怔的問道:“你是忘記了我不是真的阿燈,我不過是你臆想出來的一個幻象了嗎?”
楚清楚搖頭:“沒忘。”
這如何能忘?
這怎麼能忘了?
他的阿燈已經沒了。
早就已經……被他親手斷送了。
阿燈愣了幾秒,還是怔怔的繼續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楚清楚便又睜開眼,仔細的盯著她的臉,目光哀慟透著無窮無盡的絕望:“可是你真的好像她,好像她,好像我深愛著的她,也好像我親手推開的她……”
阿燈靜默了幾秒,驀地將臉湊近了楚清楚,臉貼著臉,聲音裏卻全是惡作劇後的欣喜:“可是你剛才又把我給拉住了啊。”
楚清楚全身一震。
他心下已經有了一個認識,隻是他卻是怎麼也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便怔怔的看著她:“可是這是在夢裏……”
阿燈臉上的笑溫柔又得意,隱隱的透著幾絲的不舍和憐憫:“你就真的能分的這麼清楚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