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音剛落,連駱清瀾自己都垂下了眼眸,被人所救不是沒有可能,但也僅限於有可能,而且這可能性著實不大。
刺客都死了,而且全是一劍穿心,足見對方是劍術高手,絕不可能是霍思錦所為。來人殺了所有的刺客,然後將霍思錦帶走,距離人被帶走到現在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東宮的人也一直在尋找,卻沒找到半點蹤影,甚至連蛛絲馬跡都未曾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來人是將霍思錦救走了,而不是另有所圖?
隻需稍微細想,便也該知道霍思錦被人救走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想到這層,駱清瀾頓時啞了聲,低著頭沒敢再開口。駱正卿微微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給她以無行的安慰。
駱正卿將目光落在楚錚身上,隻見他麵色冰冷,立在那裏一動不動,氣氛低沉,無形的戾氣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楚錚是什麼樣的人,駱正卿很清楚,他雖然外表冷漠,手段果決狠厲,但駱正卿從未見過楚錚像現在這樣,戾氣四射,卻又拚命壓抑著的狀態。更多時候,楚錚是不會壓抑自己的內心的憤怒,他會直接動手,解決掉所有的麻煩,如此便不用令他心煩了。
然而麵對霍思錦這件事,楚錚表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另一麵。
駱正卿心道:看來,阿錚將霍世子看的極其重要,不僅僅是心腹下屬那麼簡單。
隨後,駱正卿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霍世子真的被人擄走了,那什麼人會這麼做?他平日裏可有什麼仇家?或者是東宮的政敵所為?”
正說著,駱正卿又兀自搖了搖頭,“五皇子現在自顧不暇,應該不是他做的。”楚錚最大的政敵應該就是五皇子楚恒,但姚家受到重創,短時間之內五皇子一脈的人該是不敢輕舉妄動才對。
這時,“我知道了!”駱清瀾忽然出聲。
“是周氏,靖北侯府的二夫人周氏。”駱清瀾連忙疾聲說道:“霍世子方才還與我說起,他家的那位二夫人周氏一直視他為眼中釘,欲將他除之而後快。要說仇家,那鐵定是周氏了。”
一說到仇人,駱清瀾腦子裏迅速地回想起了霍思錦曾經說過的話。
駱正卿略微有些詫異,“靖北侯府的二夫人?”一個侯府的妾室,竟然敢買凶殺人?她也不怕事情鬧大了,把自己搭進去。
說實話,駱正卿是有些不相信的。霍思錦不僅是靖北侯世子,而且她深受太子楚錚的重用,周氏就算再想除掉她,也不該這麼草率的買凶殺人吧。
“霍世子明確地提過,周氏和楚黎和他有仇。”駱清瀾嚴肅地道,“剛才霍世子才和我說起這個,然後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刺殺。這或許隻是霍世子一時興起,隨口提及,但周氏的嫌隙最大。那群刺客的身手不錯,絕不是一般的殺手,周氏視霍世子為眼中釘,於是花重金請了一流殺手來,我覺得這太有可能了。”
駱清瀾越想越覺得可能性越大,“當時我們三個都在馬車上,但刺客唯獨將霍世子打下馬,現在想想,我越覺得對方是衝著霍世子來的。”
雖然她也受了傷,但駱清瀾越想越覺得對方要殺的人其實是霍思錦。
“長冬,查。”楚錚冷聲吩咐道,“周氏和楚黎都不要放過。”
……
“公子,她醒了。”
霍思錦緩緩睜開雙眼,隻見自己躺在床上。這床幔告訴她,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霍思錦瞬間思緒回籠,清醒過來,手撐著床,想要下床去。
“姑娘,你身上有傷,最好不要太過用力,傷口容易裂開。”
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她,霍思錦她抬眸一看,入目的是個青年男子的麵孔,隻見他神情溫和,一襲素衫,周身皆透露著濃濃的書卷氣息,從麵上看並沒有任何惡意。
霍思錦沒能下床,隻好靠坐在床上。忽然,她瞳孔一縮,立刻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
說時,她連忙低頭看去,還是自己的那一身男子衣衫。雖然衣裳上有血跡,但好在都是完整的。
那男子溫笑著說道:“姑娘別怕,我見你有耳洞,就起了疑心,所以便讓丫鬟來為你上藥包紮,在下並未對姑娘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