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不痛快,但也得承認李凱旋為他倆的婚事挺上心,因為之前婚期一直沒定,所以酒店啊禮儀啊也都沒定,現在已經是婚禮的旺季,臨時加定特別費勁,到處托人情都擠不出空檔。盡管困難重重,李凱旋都沒有絲毫的抱怨,而作為新娘的陶然,非但沒有理解和援助,還總是忍不住找茬挑毛病。
陶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又像回到當初抑鬱症最嚴重的日子,白焦躁,晚上失眠,大把大把的掉頭發,見誰都想發火。
每次跟李凱旋吵完架,看著他委屈又無奈的樣子,陶然都後悔,暗暗發誓以後再不這樣了,可情緒來了她根本控製不了,隨著婚期的推進,反而越來越嚴重。
距離婚期還有一周的時候,婚紗店打來電話,讓她去試穿,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取走了。
於是一大早,陶然就出門去婚紗店。本來想好了要打車,可出門一直走到公交車站才想起打車的事,公交車都來了!
她的神經恍惚症已經不是一兩了,家裏人早就看了出來,但陶媽私下寬慰自己和陶爸,然二婚心裏難免不舒服,過去就好了,誰也沒幹預。
既然公車都來了那就坐吧,陶然沮喪地上了車。剛開沒多久,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雖然是沒記錄的陌生號碼,可那串數字對她而言永遠都不會陌生。
“婚禮我就不去了,希望你過的幸福,如果不開心,記得我永遠在你的身後。”
不是高峰期的公車上還是有很多人,他們好奇地看著一位麵色憔悴的姑娘一路哭成了狗,一位好心的阿姨還上前問:“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幫忙?”
誰能幫她呢?陶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得了絕症,一一的熬,等的卻像是末日。
車子到站了,她沒有下車,就這樣一直放空地坐到了總站。
車子在總站停穩,司機大叔看了看車上這位最後的乘客,欲言又止地拿著他的大水壺下去了,給她留了個車門。
陶然又呆坐了一會,木然地下了車,剛好又有一輛公交要發車,她也不知道那輛車要開哪裏,稀裏糊塗坐了上去。就這樣一輛車倒一輛車,一直坐到了黑。
晚上回來,全家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李凱旋甚至少見的有點發火,“你去哪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們就差報警了!”
陶然扶了扶額頭,輕描淡寫來了句——坐錯車了。再繼續深問,她就發呆不回答。
這麼消極的態度讓李凱旋更加生氣,他沉著臉壓低聲音問了句:“你是不情願跟我結婚嗎?”
陶然的身子微微一震,就像謊的孩子被人看穿了把戲。
陶媽趕緊上前打圓場:“凱旋啊,你別生氣,女人結婚前情緒有點波動很正常,以後就要從我們陶家人變你們李家人了嘛!”
當著長輩的麵,李凱旋不好意思再露情緒,他把然扶進房間,好言安撫了幾句,最後:“你要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千萬告訴我,別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