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燁卻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許念沒有想過顧燁最後會怎麼樣,但是就是每一天在顧燁的身邊服侍著他。有一天,在許念為顧燁擦身的過程中,居然發現了顧燁的大腿上有一個長長的刀口。許念望著顧燁腿上的那道長長的刀口,久久都回不過神來。許念忽然伸手,然後輕輕地在刀口上撫摸著,一寸又一寸,一縷又一縷。回憶卻不斷地在腦海裏啊翻滾,許念忽然覺得有些頭疼,漸漸的那些片段也逐漸開始組成了一個個場景。

許念有些不敢置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顧燁就是曾經想對她欲行不軌的歹徒。許念的眼睛大睜著,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有勇氣繼續呆在顧燁的身邊。

盡管到現在為止,許念的心裏已經是十分確定,自己是真的很愛很愛眼前的顧燁,看到他為了救出自己和女兒新新,勇敢的隻身前往,最終被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白芷給開了一槍。當時的自己,許念還是十分清楚的記得,那是一種痛,深刻的想要從自己的血肉開始剝落的疼痛。在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可是如果最終的事實是顧燁就是那個歹徒,她許念真的不知道最終會做出何種選擇。本來在顧燁受傷之後,許念就已經發誓,不管顧燁能不能醒過來,許念都是一定會陪伴在顧燁的身邊的,而且,如果顧燁能夠幸運的醒過來。許念就一定要和顧燁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以婚姻的形式。如果顧燁沒有主動來向她求婚,那麼就換她自己來,親自向顧燁求婚。反正,所有的一切許念都全部想好了。

可是 如今……許念自己真的也很不清楚,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又或許可能的話,她永遠都無法度過自己心裏的這道檻。

許念突然心一狠,然後離開了顧燁的病房。

走在冗長的醫院走廊上,許念的心也是完全漂浮著的。原來的自己極度希望顧燁能夠趕快醒過來,可是到現在,許念對於顧燁醒過來這件事情,反而更多的害怕。她承認自己是真的不勇敢,是真的懦弱,可是那又怎麼樣,她畢竟還就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對待傷害過自己的人,其實本來是可以選擇原諒的,但是因為自己最愛的那個人傷害了自己,這種打擊通常都是最為致命的,也是最不了原諒的。

很多人通常都會問,為什麼女人都會這麼作?明明連別人都可以原諒,為什麼反而對於自己愛的人卻是尤為苛刻。

其實這並沒有為什麼,這不過就是人的一種常態而已。隻不過這些會問的人都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如果已經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那麼對於這個問題也就不會再抱有懷疑的態度了。

許念的心很沉,她就這麼邁著沉重的步伐,然後一步步的往醫院的大門口走去。因為這個時候早已經入夜了,所以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的許念被入夜的風一吹,立刻打了一個哆嗦。還是有些寒意的。

許念將挽起的衣服袖子給拉下來,然後搓了搓自己的雙手。站在漆黑一片的大街上,許念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要往哪裏去。還有到底要做些什麼,關於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

風吹起了許念的長發,許念用手撩了撩,然後勾在了自己的耳背。這一刻,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孤單,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孩,滿心滿眼就都隻剩下了茫然與無措。

許念蹲在了地上,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自己的手心裏。隻是獨自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突然,一個人走了過來,然後望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許念。她本來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隻不過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所以她也就格外留心今天失落的人,就像她自己一樣,盡管她現在的臉上還是笑意盈盈的。

“哎,你沒事兒吧。”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一番場景就想要問個清楚。

許念聽到似乎有人在呼喚她,所以便將連從手上拿出來,可是她看到了什麼,一個女酒鬼,雖然她並沒有拿著酒瓶什麼的招搖過市 但是嘴裏直衝的酒氣,讓許念的眉心一皺。許念向來就是一個比較規矩的人,看眼前這個女人的打扮,一看就不像是善類。就像是一個飽經情場的女人。

許念並不打算理會這個女人。所以便站起來,慢慢的往前麵走去。

“哎,你別走呀,我叫魏微。你叫什麼呀。”這個女人的確就叫魏微,本來還沒有對許念有這麼大的興趣。可是魏微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越是不說越是能夠激發她想要了解的欲望。所以,魏微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