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台下的人瞬間起哄,記者們紛紛追問那個人是誰,為什麼連嘉獎都沒有,是不是其中有黑幕。唯獨台上的領導們麵無表情,好像這件事情與他們毫無關係。
“因為他不是景察,他是我的朋友,一個體內流淌著正義和公正的男人。我想我的這份功勞應該授予他,他不願意透露名字,但我希望大家都能記住有這麼一個人,是他用生命換來了大家的安寧和美好生活,謝謝。”
完,王文再次朝大家深深地鞠躬,也不知是誰第一個鼓掌,台下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次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人民群眾抱著真摯的情感激烈鼓掌,希望他們的掌聲能夠直傳地底深處,告慰死去的英靈。
開完表彰大會,請英雄和在場的嘉賓吃飯是應有之意,公家最不缺的就是飯錢。宴會盡興而散,王文帶傷,仍喝了很多酒,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
坐到車上,王文突然不想回家。一夜之間,等她從病床上醒來,竟是連一個話的人都沒有了。夏曉曼也早早回家,他家還在喪期,家裏人痛失愛子,那種痛苦是難言的。
“去看看他吧!”
王文做出了決定,開車回了警局,這時候也沒人敢查王文的酒駕。開玩笑,江倉的英雄,如果表彰當晚被酒駕拘留,不是跟領導過不去麼。怎麼,我們白剛樹立了典型,你們晚上就來找茬,交景隊還歸不歸市委管了。
王文來到法醫課的時候,景局內除了值班的民警,連一個加班的人都沒有。想當初夏雨還在的時候,法醫課的燈通常都是亮著的。偷偷開了門,停屍櫃裏,蘇晨的屍體靜靜地躺著,千瘡百孔,血流幹了,皮膚顯得異常蒼白。
蘇晨因為父母早亡,沒什麼親人,屍體至今還留在景局的法醫課內,無人替他出喪,最後也隻有走完程序,送去火化。
看著蒼白的臉,王文像個孩一樣趴在他身上痛哭起來,曾經邋裏邋遢拽兮兮的大叔,如今英俊瀟灑智勇無雙的男人,已經深深刻進了王文的心裏,任時光如何清洗,都無法抹去。
哭得久了,聲音才漸漸低了下來,王文把二等功的勳章放在蘇晨胸口,低聲道:“這是你的勳章,我替你領了。想當初請你來辦案的時候還拽兮兮的不肯出手,如今為了你在乎的人,不惜以性命相搏。你這個混蛋,我才是景察啊,你隻是我請來的顧問,隻有幫助我們進行案情分析的權力,根本沒有執法權,你憑什麼擅作主張去抓捕犯人,啊,憑什麼……”
“對,我是忘不了我以前的男人,可你也不能以這種方式來讓我記住你,現在你滿意了,你跟他都在我心裏,但你們他媽都死了,也不留一個人來陪我,男人都他媽是沒良心的東西。”
“你們叫我以後怎麼過,再找個男人?也虧你們能想出來!”
王文確是怎麼也不下去了,哭著吻在蘇晨冰冷的嘴唇上,當初蘇晨在車上跟她表白,她拒絕了,如今她想要接受已經晚了。
錯過的,已經無法回頭。
王文離開了,死去的人需要安息。法醫課也恢複了寂靜,就在王文離開停屍間的刹那,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與她擦肩而過,王文渾然不覺。
黑色鬥篷的神秘人拉開蘇晨的停屍櫃,幹枯的手指輕輕點在蘇晨的額頭,這一刻,仿佛有數十根無形的絲線將他身體拖出停屍櫃,懸浮在半空中。
蘇晨身上千瘡百孔的傷口也漸漸閉合,隻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疤痕。
於此同時,蘇晨的腳下,地板塌陷,停屍間的中央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洞口幽冷恐怖,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一道道黑色的液體從洞口飄出,凝結成水珠。神秘人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黑色水珠如同有了生命,怪叫一聲落在蘇晨的臉上,順著七竅鑽進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