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嗎？”賀蘭靜怡問。
“是上官浩南辜負了祖父的遺托，辜負了賀蘭姑娘，辜負了賀蘭老爺……”上官浩南沉著冷靜。
“啊……今天，天氣真好……呃，快下雪了吧？入冬了呢。”賀蘭靜怡臉色平靜無波，口中的話也是亂七八糟，顯得語無倫次，十分糟糕，更明顯說明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不過，這麼明顯的語氣波動，聰明如上官浩南，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聽出來，還以為她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咦？從某個角度看來，這兩個人，還是挺相似的嘛！
“賀蘭姑娘！”上官浩南的聲音不由得便加重了幾分。
賀蘭靜怡努了努嘴，不高興地皺起眉頭：“說白了，你不就是討厭我嗎？說什麼辜負和對不住，真覺得對不住，以後你對我笑一笑就好了嘛！或者，跟我說說話也成啊，你老是凶我，我長這麼大，都沒人凶過我，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賀蘭姑娘……”上官浩南已經有些慍怒。
明明他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任何人說話，唯獨她，總是能莫名奇怪地勾起他心底的怒火。
“怎樣？”賀蘭靜怡回瞪他，“你每次都不好好聽我講話，我就這一次也不行？”
賀蘭靜怡惱得呲牙咧嘴，凶狠的摸樣仿佛隻要上官浩南一個搖頭，她就會撲上去，化成一隻憤怒的兔子，瞪著兩隻眼碌碌的大眼，啃咬他。
因為這個幻覺，上官浩南不自覺的嗤笑出聲，一瞬間綻放的溫柔，令賀蘭靜怡整個人愣住，早忘了剛才還在生氣，閃身至上官浩南身前，手指按壓住他來不及藏住的笑容，指腹輕點他那上揚的唇角，癡癡地恍惚道：“你笑得真好看……”
上官浩南後背頓時僵住，先是一愣，連忙抬手，握住她的手：“賀蘭靜怡……”
“我在。”賀蘭靜怡脫口而出的話，再次令上官浩南呆愣住。
分不清是賀蘭靜怡眼中的驚喜讓他無法拒絕，還是因為她眼底深處的落寞，讓他心中有了莫名的感覺，又或者是她的手指太燙，令他的嘴角隱隱發熱，上官浩南的喉結顫動幾下，竟然沒有辦法說話，或者將她推開。
“上官浩南。”賀蘭靜怡軟綿綿的聲音，飄入上官浩南的耳中。
棲身上前的柔軟身體撞進上官浩南的懷中，上官浩南心跳不受控製加速。
賀蘭靜怡緊緊地環抱住他的窄腰，兩手在他的後背扣住，臉埋進他的懷中，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腔都是他的味道，賀蘭靜怡舒服地閉上眼睛，呢喃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上官浩南……紅塵一夢，安然姿態。他本無心，不避紅塵。無意聚散，這般從容。驚豔如夢，行遍紛繁。躲過塵世，飲盡千年……”
迷茫，不安，乖順，討好……
這樣的賀蘭靜怡讓上官浩南不自覺地想要給她一份安定，正當他回抱她時，她呢喃的話，卻令他僵住，兩隻手停在她的背後，桃眸一陣錯愕。
那晚，在護城河岸邊，她也是這樣說的。
桃眸摻入一絲凝重，上官浩南握住她的肩膀，欲將她扯開問話。
賀蘭靜怡倔強地抱得更緊：“不管！不管！你是我今生的未婚夫！我不要放開你！”
上官浩南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那晚的她，還有這句話，也同樣充滿著謎團。
今生？難道還有來世、前生之說嗎？
當真是十分奇怪啊！
“賀蘭靜怡……”許許多多的疑問到上官浩南了嘴邊，卻換成一聲悠長的深歎。他居然有些害怕，怕若是萬一，他一不小心又觸及到她心中某個敏銳的神經，是否會讓她再次陷進那晚的瘋狂之中？
賀蘭靜怡的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微顫，透著掙紮。
上官浩南幽長地又歎了一口氣，手掌按在賀蘭靜怡的頭頂，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輕柔地一字一頓說道：“既然我無法麵對你，你也不該遇見我，不如就此作罷吧！讓我下山。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你明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