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那家環境還不錯的咖啡廳。
陳有山特意挑了個靠窗的安靜角落。
兩人麵對著而坐。
陳有山隨便點了兩杯咖啡,然後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對麵的女孩。
上次在橋聽她唱歌的時候他就發現她是符合他審美的那種女孩。
她皮膚白皙,披肩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後,可能是因為今情況特殊的緣故,他沒有從那張漂亮的臉上看出任何妝容的痕跡。
她很漂亮,簡單又真實的那種漂亮。
當然,陳有山隻是下意識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而已,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這期間,顧悠悠一直很安靜的坐在那裏,一言未發。
也不知是她性格本就如此還是因為有心事的原因。
“你不好奇嗎?”陳有山問。
“什麼?”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的顧悠悠被陳有山這句話喚了回來。
“我今來找你的原因。”
顧悠悠莞爾一笑:“你現在不就要了嗎?”
陳有山怔了怔,然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你爸,你下學期就要進入畢業班了?”他問。
顧悠悠搖了搖頭,輕聲道:“應該沒有下學期了。”
“真要輟學?”
顧悠悠點頭,偏頭望向窗外,眼神沒有焦點。
她都已經想不起來上次像這樣無憂無慮的坐在窗邊看風景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為了籌錢已經是心力交瘁。
也是在這段時間她才深刻的體會到病來如山倒的真正涵義。
能籌到錢的辦法她都已經想過了,她實在是再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她心裏很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從未這麼害怕過明。
很累,無法言的那種累。
但是,她卻隻能咬牙堅持著,一刻也不敢鬆懈。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他們是她的所有,她也是他們的所有。
她從未想過放棄,也不可能放棄,因為醫生父親的病是完全可以治好的,隻是需要很多錢而已。
她覺得總會有辦法的。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直到今她才忽然發現,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很難過,也很委屈。
如果隻是辛苦一些艱難一些就可以撐過去,她不會有半點怨言。但它不是。
那麼大一筆錢,就算她吃盡下苦受盡所有難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獲得。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對麵,陳有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側臉,看了很長時間。
他看著她出神的看著窗外。
他看著她慢慢濕潤的眼眶。
他能看出來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隻是在苦苦支撐而已。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裏壓抑不住的悲傷和絕望。
這種如大山一般沉重的壓力,這種山窮水盡的絕望,不她一個女孩,就算是換成他,恐怕也會崩潰。
“你爸的病還差多少錢?”陳有山輕聲問道。
“160多萬。”顧悠悠的聲音很輕,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這個數字了出來。
在完後她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有些迷茫的看著陳有山,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