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檸心中歎的是,便是尚副將的用詞,什麼出其不意,什麼出奇製勝,這些便是,他們曾經戰場上常常用到的方法吧。無論尚副將也好,無論何慕鬆也好,恐怕都是難以割舍掉的情懷了吧,他們現在心心念念的想著的還是仍然助前線的兄弟們一臂之力,功業,誌向,換了一種形式成全自己的心意吧。
何慕鬆次日清晨便運送糧草,準備送往邊關。何雲檸提出與他一道而行,為的是在沿途找尋一些類似尚副將所開餐館這樣的契機,能不能把找尋爺爺何安的這張網全麵的鋪開。何慕鬆告誡何雲檸路途遙遠艱辛,可是何雲檸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些,滔滔不絕的闡述著自己的一番道理,開始何慕鬆仍然不為所動,後來,何雲檸好像小時候纏著哥哥要帶著自己出去玩一般,撒嬌了幾句,何慕鬆便應允了。
於是,何雲檸便隨著何慕鬆和幾位兄弟一同踏上征程了。
“你同我們一同趕路,會有諸多不便。且不說我們都是男子,帶著你一個姑娘會很不方便,更說你本次的目的,說不定會隨時找個地方就此展開你的計劃,我們的目的是迅速,你的目的卻是適宜,怎會能夠同路呢!”何慕鬆說道。
“能一起走多遠,便是多遠吧。”何雲檸倒是心平氣和,泰然處之,“那你後來又為何肯帶著我一起?”
“沒什麼,隻是仿佛看見你小時候的樣子了!”何慕鬆說道,“真希望,你還是小時候的樣子,那該有多好,沒有了那麼多的包袱壓在身上,時時刻刻想著的是如何琇瑩銀樓的一切,顧念的太多了,在意的太多了,真是懷念你小時候的樣子,天真活潑。”
風雨一程程,山水一程程,經曆了這麼多之後,何時才能回到那些曾經天真爛漫的時光之中,何雲檸自己也陷入和一陣陣的迷茫。
“人,總會長大的,怎麼可能永遠是小時候的樣子的。”何雲檸說道。
“即使不是小時候的樣子,你現在也應當如同梅兒妹子一般,享受兩情相悅的甘甜與苦澀。說真的,如果遇到了讓你怦然心動的男子,那麼就放開這一切你現在承擔的責任,去享受你們之間的那般美好。”何慕鬆拉了拉何雲檸的馬匹,讓馬兒湊得離自己近了一些,低聲說道。
“嗯!”何雲檸點點頭。卻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麼才好,關於何慕鬆說的問題,她似乎想過,又似乎沒有想過。不知道當何慕鬆提起這些的時候,她的臉頰是不是泛起一陣緋紅。
他是什麼樣子,愛情是什麼樣子,何雲檸也許想過,也許在模糊的想象中,有著那樣模模糊糊的輪廓,當真心相愛之人出現的時候,便會恰好那樣子的重合成一個樣子。
雖然在這樣的年代,重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他們也仍然會尊重子女的想法,如果能遇到意中人,也未必不會成全,就好像何雲梅與許小田一般。
何雲檸偶爾會想象,在一個如沐春風的午後,陽光懶洋洋的照耀在自己身上,風兒輕輕,雲兒淡淡,自己和那個溫暖如同陽光般的男子執手相看,兩不相厭,他的笑容就好像清晨的陽光一般溫暖,又好像深夜的月光一般皎潔。他講著一段又一段的玩笑之語,卻掩飾不住那樣的深情款款,旁人也許不能明白,隻有彼此明白就好。何雲檸時而嬌羞,時而莞爾。他們彼此尊重,彼此欣賞,所在一處,便有很多的歡聲笑語,幸福之情溢於言表。
“倘若真的有那麼一人,千萬不要聽他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何慕鬆認真的說道,“再多的言語也比不上一次實際珍惜你幫助你的行動。”
“哥哥,放心,我知道!”何雲檸說道,“經曆了這麼多,我知道,很多事兒不能看表麵的!”
“知道就好!”何慕鬆問道,“你會寫家書回去麼?”
何雲檸點點頭,說道:“當然!未經你的允許,我可沒有提過你的!”
“現在如果要提我,那就提吧,無妨!”何慕鬆鎮定的說道,“可以把我的一切全然告知。”
“為何當初這麼在意,現在卻又無所謂了?”
“我們寫家書,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如今的我,不是那時候的困惑不安,自然是喜事,當然可以寫了!”何慕鬆解釋道。
“好!”何雲檸會心一笑。
同行的這段路上,何雲檸也在不斷的尋尋覓覓著類似於尚副將那樣有利的地方,便於自己開展一番假的琇瑩銀樓的生意,無奈這樣的地方也是可遇而不可求,隻好這樣跟著何慕鬆他們一路走著,不過倒是領略的不同的風土人情,倒是也不虛此行了。可是,越走,何雲檸越覺得和自己本來的目的是背道而馳了。這樣一路跟著何慕鬆,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主意,也許是當時何慕鬆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何雲檸也仿佛看到了何慕鬆年少時候拿著自己當作小孩兒一般,寵溺的樣子。現在的何雲檸突然明白,也許何慕鬆的目的地並不一定適合自己的路線,便想著跟他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