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中年婦女提著菜籃子經過空地。
看到沾了一身塵土的小誌，她心疼道：“小誌，你又和別人打架了嗎？咳……咳……”
婦女身體不好，說了幾句，咳嗽著放下籃子，伸手拍去小誌衣服上的灰土，邊說道：“不要隨便和人打架，萬事要懂得忍讓，不要吃眼前虧……”
她嘮嘮叨叨不停說，也不知道小誌有沒有往心裏去，顯然小誌被欺負是常有的事。
“桂姨，我又沒什麼事，不礙事的……”小誌囁嚅道。
倒是小遙看不下去，把剛才的事好好說了一遍。
桂姨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酸楚，替他整理衣服和散亂的頭發，說道：“可憐的孩子，唉……都是我不好，自從你父母得病去世後，我又身子弱不能生育沒有成家，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家庭。”
“看著你時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負，我忙著工作不能照顧你，你知道我心裏多麼愧疚嗎……咳……咳……”
桂姨連連咳嗽，後麵的話已說不出來。
小誌連忙輕撫她後背，安慰道：“桂姨，我沒事啦，真的沒事，我們先回家吧！”
提起籃子，扶著她走出空地，小遙見狀也離去了。
小誌家就在空地隔壁不遠，一個簡陋的土房子。
他扶桂姨回家後，又走回空地。
他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突然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空地角落的花盆。
“當啷！”
花盆被摔得粉碎，小誌好像勾起怒氣一般，隨手摸起石頭就砸。
閑置的花盆被砸得碎片四濺，好一會，他砸得累了，喘著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剛才尊嚴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一掃而空，叉著腰仰麵大笑起來。
鳳麒陽默然地看著這一切，走過來，瞧了瞧一片狼藉的角落，淡然道：“你這樣做有用嗎？”
“是誰？”
小誌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有人看見他搗亂，要來責罵他。
轉頭一看，打量好一會才認出是鳳麒陽，不滿地撇撇嘴道：“關你什麼事了？”
“我來問你，當時為什麼不把怒氣釋放出來？為什麼不用你的拳頭贖回你失去的尊嚴？”鳳麒陽問道。
“你長得那麼高大當然這麼說啦，他們年紀比我大，力氣比我大，又是兩個人，我哪裏鬥得過他們？”小誌撇撇嘴，理直氣壯地道。
“那又如何？即使打不過，最起碼也證明你不是軟柿子任人揉捏。”
“你說得倒輕鬆，你怎麼可能理解我？”
小誌嘟囔一聲，垂頭喪氣地坐在石頭上，說道：“爸媽老早去世了，隻得我一個人，他們不照料不保護我就算了，卻又把我生得那麼弱小，什麼人都能欺負我！讓我吃盡苦頭！唉，他們到底生我下來幹什麼？”
聽著他的抱怨，鳳麒陽靜靜地看著小誌，也不答話。
小誌一驚，以為自己開罪了他，不敢正視鳳麒陽的眼睛。
半晌，鳳麒陽收回目光，緩緩說道：“你知道嗎？每個孩子對他們的父母來說都是最寶貴的禮物，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遺憾的是，父母不可能一直守護著我們，或早或遲，他們總要放手，讓我們成長，讓我們獨自承擔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