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要睡了嗎?”
此時天色已暗,周圍還傳來蛐蛐的聲音,夜晚的微風讓人有些發冷,換做以前這個點我已經躺下了。
陳建華看看我隨後開口說道:“你要休息了嗎?”
“不是...隻是我怕你累了...”
“不累,已經很久沒有人和我這樣好好說說話了...”陳建華說完就低下了腦袋。
“對了,我記得你父親說過,要是當初沒有你,你的那兩個弟弟會怎樣?”我很識相的轉移話題。
“這...”陳建華有些難以啟齒。
“不方便告訴我嗎?”
“沒有,就是我們父母在幾十年前都還是農村孩子,他們兩約定好一起到城裏打拚,可是父親先離開了,母親是在我父親後麵一個月來的,那時候我們的母親已經懷著我們了...”
陳建華開始說著曾經那些艱苦的日子。
...
那時晚秋已過,陳建華的母親挺著大肚子來到城裏,一路上都在詢問陳景揚的住處。
那時候人們唯一的通訊工具就是尋呼機,可是陳建華的母親家境貧寒,尋呼機對於她來說簡直比奢侈品都還要昂貴。
她兜裏的錢可是為了肚子裏三條新生命而四處求來的。
過了大概一個星期,陳建華的母親還是沒有打聽到陳景揚的下落,最終迎來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了。
陳建華的母親躺在待產室的床上,劇烈的疼痛就快使她昏過去,她還是咬牙堅持著,一小時後她就被推到產房裏了。
過了幾個小時,她們一起出來了。
陳建華的母親十分虛弱的躺在推車上,她看著產房外麵焦急等待的男人們,雙眼漸漸發熱。
好在身邊還有三個可愛的新生兒陪在自己身邊,這才讓她沒有哭出聲來。
過了一年,陳建華三兄弟一歲了,三人裏麵就隻有陳建軍在學走路,而陳建華和陳建國都隻會咿咿呀呀的叫喚著。
而他們三兄弟的名字都是母親賜予的,建華、建軍、建國...
他們的母親由於才出院沒多久就要扛起四人的生活重擔,她沒有像別的女人能安安穩穩的好好坐月子,才出院他們的母親不是去工地上班就是去商場做銷售,空閑之餘還在菜場裏打掃衛生,不管去到那都是背上背一個,懷裏抱兩個...
他們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他們的母親並沒有絲毫抱怨。
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讓她的身體垮下了來,在陳建華和母親說最後一句話的一天。
三兄弟都快五歲了。
他們的母親躺在一張破爛的床上,周圍都是一些老鼠的叫聲,盡管點著電燈屋裏都顯得有些黑暗。
“媽媽,媽媽,快起來啊,我們出去玩!”
別看屋裏亂七八糟髒兮兮的,可是三個孩子的身上都異常的幹淨,鼻子上沒有鼻涕,嘴邊沒有辣椒,袖口隻是有些舊得發黃而已。
叫媽媽起來玩的正是陳建華。
他的母親躺在床上,一臉蒼白,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嘴唇早已開裂,說話聲也小得幾乎聽不見。
而那三個孩子正好相反,每一個都白白胖胖幹幹淨淨,說話的聲音更是震耳欲聾。
“建...建華啊...媽媽...要...要走了...你...作為哥哥...現在也...也是一個小男...子汗了...你要...好好...照顧兩個弟弟...如果看見你們爸爸...就告訴他...媽媽嫁給...別人......”還沒有說完,他們的母親整個人像是少了骨頭一樣癱了下去。
空洞的雙眼更是嚇到了陳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