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毫無懸念的錯過了石頂集會,並因為吃了獸肉而渾身發冷。母親原本要罰她幽閉的,可一見她虛弱的躺在石床上,渾身冰冷的時候,便趕緊把她帶到族聖那裏。族聖和幽準備利用日月之輝治療她,可她體內有一股濁氣,頑強的抵擋日月精華。他們隻能先將她冰封,讓她不至於久未吸收日月精華而化為灰燼。必須等那股濁氣徹底消失後再施以治療。過了七七四十九日,她體內的濁氣才消失殆盡。族聖和幽見她已經耽誤不得,立即將她送至石頂,早晚用日月之輝治療。幽後因為心痛而不支倒下,不過好在保住了她一條小命。她剛一睜開眼,幽便在一旁訓斥。隻是這次不同的是,父親也在。晴意識到自己這次犯的錯已經沒法饒恕,懇求母親將自己幽閉。“算了,你還沒完全恢複。以後再罰你,先好好療養吧。”族聖在一旁,沒有說話,眼神中亦沒有流露出責備之意,滿是心疼。待到父親和母親都走了以後,她呆坐良久。忽然想起自己和他的約定來,糟了,自己這麼多天沒有赴約,他肯定生氣了。她還沒恢複,甚至是走到石室門口都很費力。她隻能在心裏祈求,希望他還記得自己,等好了以後,一定第一時間去見他。這段時間,她突然變得非常認真起來,也不偷懶,讓幽很是欣慰。可她的目的也隻有自己知道了。“你就幫幫我嘛,哥!”曆無奈的望著她無辜的表情,歎了口氣。“要我幫你可以,但你得告訴我是什麼事這麼重要,非得這樣偷偷溜出去不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說出和他的這些事情。“要是被母親和父親知道了,你死定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不能對其他部落的人產生感情的麼?”她顯然是明知故犯,可已經沒法回頭了。她輕念幾句術語,將曆瞬間變成自己的模樣。他驚訝不已,“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皮相之術的?難怪你這幾天這麼認真的學靈術,我還以為你隻是為了快點進階呢?”她向他鞠了一躬,“哥,謝了。我去去就來,不會太久。母親應該短時間內發現不了,你就安心的做我吧。”他還想跟她說上幾句話,誰知她已化作一縷煙溜走了。他知道這樣遲早會出事,可誰讓她是自己的妹妹呢,不過,說真的,這皮相之術太了不得了,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他得盡快去練場了,以免引起母親的懷疑,所謂的練場便是他們所有人一起練習靈術的地方。在月光河對麵的樹林裏,有一塊草地,那裏早已聚集了很多人。他裝作很自然的走路,盡量學習晴平時的走路以及姿勢。而晴已經走的遠遠的,到了炎的部落領地了。四處找尋,始終沒見炎的身影。心想他一定是生氣了,不肯來見她。正當她失落的低著頭,發呆的時候,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被人捂住了眼睛。“你怕不怕?”“我怕什麼?”“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啊,萬一我把你抬到火上烤了,你怎麼辦?”她笑了,“你舍得把我烤了?如果你舍得的話,那就把我綁了抬到那火上去吧。”這時,原本捂住她眼睛的雙手移開了。她回過頭去看見他在那傻笑著,上前捶了他一下。“我不應該不守約定的,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諒我麼?”他看了她一眼,很認真的說:“那要是我不想原諒你怎麼辦?”她一臉的失落,“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他見她當真了,連忙上前拉住她。“我怎麼舍得不原諒你,我剛說笑的。”他帶著她去了他住的柴草棚,準備拿獸肉招待她。“我不吃這個,你坐著陪我說會兒話就行了。”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她才依依不舍的同他告別。“你還沒告訴他,你是什麼人麼?”終於恢複男兒身的曆一直追問她。她不敢說,他萬一知道自己不會老,不會死,還會時不時變成一隻大鳥,肯定會被嚇到的。“你不坦誠的話,最後被他發現了,會讓他更恐懼這一切。”她想了很久,可始終沒說出口這些話。直到後來,他愛上其他女人,跟她說再見。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卻足以讓她崩潰。她再也沒機會跟他坦白自己是個怪物了,一個人躲在先前遇見他的樹林裏哭了幾天。之後再也沒見他們部落來這個樹林捕獵,可能他們的獵場不止一個吧。母親他們根本沒覺察到她的異樣,曆也認為她遲早會意識到他們九羽靈族的命運就是這樣的。直到祭祀大典那天,那天全族的人早早的來到石頂。享受過晨浴後,在石頂的祭祀台上擺上鮮果與露水,族聖上前祈求上天賜靈族下一個百年無災無難。接著是全族人一起施祝福靈術,而後一一拜過上神,便散了。曆發現晴不在這裏,正納悶著。剛準備去她屋裏找她,卻碰見母親一臉的擔憂向自己走來。“快,你和軒趕緊啟程去尋晴,盡快將她綁回來。”“母親,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要綁她回來?她隻是沒來參加祭祀大典而已,罪不至此啊。”“她罪已至死!”曆一臉的茫然,卻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後來在途中,聽到軒說起,才知道是她偷走了奴情之術的靈術譜。待她終於練成奴情之術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那位妻子已經不在人世。留下一個嬰孩啼哭,而他對於她的到來並不驚訝。反倒是越發的客氣了,“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還好吧?要不要進來坐坐?”她對著他始終恨不起來,最後隻好向那些女人發泄仇恨。她的不幸,她的悲傷,都因那個女人而起。之後隻要遇到一個女人,她便怒火中燒。她要將這裏的女人都變成自己的奴隸,變成情的奴隸,永世不得翻身。父親和母親現在應該恨死自己了吧,犯下禁令,私自與外族人相愛,條條都是大罪。這裏又有孩子在哭,好煩。她在空中盤旋著,俯看著地上的那對母子。那女人長的真是太好看了,真是不忍心呢!你要怪,就怪自己是女人吧。她看著地上已化為靈灰的女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