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地下洞穴裏,這裏陰冷潮濕,四周還有不知名的敲擊聲。這讓她更加緊張了,“有人嗎?有人嗎?”沒有回應。“有人麼?有鬼麼?”這時總算從洞口處出現一個黑影,“我是人,也是鬼。你怕麼?”她總算看清來的是什麼東西了,麵前的這個人頭頂著用獸皮做成的帽子,短發,獸皮短衣,下身用獸皮圍成的長裙,腳上一雙草編的履。她疑惑的望著他,這裏明明沒有人敢靠近的,他一個人怎麼敢在黑鴨潭居住。他沒有搭理她,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她很好奇,便跟上前去,想看看他究竟在幹什麼。隻見他站在一棵古怪的小樹的前麵,嘴裏念叨著什麼,不一會兒那樹奇跡般的抽枝散葉,開花結果了。可那果子長的比那樹還要古怪,慘白色的花朵中央慢慢凝結出血紅色的漿果。說起它的形狀來,她當時嚇的後退了一步,心想這世上竟有如此駭人的食物,就算她可以吃,也大概不敢吃吧。直到那樹枝上掛滿了往外滲出血紅色汁液的類似野獸心髒的漿果時,他停止了呢喃。“喂,你到底是不是人?”他摘下一顆放在手裏,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又轉過頭去繼續摘果。“我是人,又是鬼。”她已經放棄問他這類的問題了,總是拋給她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這個洞穴沒有他們靈族幻化的石室幹淨,簡單來講,應該真是他在這裏發現的自然形成的洞穴,洞口僅半人多高,必須躬下身去才能進來。這裏沒有石桌,也沒有石凳,更沒有石床,所謂的床,便是她剛才躺過的那一堆樹葉與枯枝。也沒有其他的出口,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洞穴,大概隻能裝下五隻山地狼,估計連五隻都裝不下。“我就不邀請同我一起吃了,因為這個隻有我能吃。我也知道你是不用吃這些東西的,那就請你把我的床讓給我,你就坐到那邊我新堆的柴草上吧。”她離開那張所謂的床,坐到了那所謂的凳子上。她盡量不讓自己看到他吃那些果子的模樣,努力的別過頭去,看著洞穴上方不時滴下的水滴發呆。那咀嚼的聲音停了,她才敢緩緩的轉過頭來。他長的就跟普通人沒兩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這五官拚湊在一起,這副皮相算是很上乘了。意識到自己盯了他很久,迫使自己望向別處。“你一個人睡在這裏,不怕麼?”她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太多了,可忍不住想問嘛。“我沒怕過,為什麼要怕?這裏一直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千萬年來很多人經過此地都戰戰兢兢的,也不知道他們在怕什麼。”“千萬年?難道你就是…”她心中已有答案,隻是想聽他講出來。“我原本是夭馬靈族人,自那場戰爭過後,便一個人在此地獨活。”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好奇心,於是決定叉開話題。“那天你撞上了暗島的信使,好在我及時趕到,不然你就被它殺死了。”“這幾日你最好別企圖從這上空飛過,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等到它們全部都聚集到暗島之後,你再啟程吧。”她見他不願意談及,便不再提起。“那我出去走走可以吧?”他點了點頭,並尾隨她一同出去。她想找個隱蔽的地方,這些天來都沒有好好練靈術。隻見那黑鴨潭周圍看似很隱蔽,想前往此地練習。誰曾想他先她一步,搶占了那塊絕佳好去處。她一方麵很氣他搶走那塊練術寶地,一方麵又很好奇他去那裏幹嘛。也不算是偷偷尾隨,她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直到跟至潭邊。誰曾想他竟突然脫下身上的所有衣物,跳進潭裏。見此情形,她竟沒有第一時間閉上眼睛,而是雙目呆滯的看著他。他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嘴角竟露出一絲笑容。“怎麼?想過來跟我一起沐浴麼?”她頓時羞得連耳朵都紅了,趕緊別過頭去。另尋了一處練習靈術的地方,讓自己盡量靜下心來,不去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可感覺就是很奇怪的東西,越克製,它就越瘋長。之後的幾天,他每天都在那潭裏沐浴,到了傍晚時分才回到洞穴。她則每日練習靈術,企圖在漫漫長路中再不被其他東西所傷。漸漸她已經習慣那顆樹駭人的模樣了,也能直視他吃那些果子。可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出這黑鴨潭呢?他沒有說過確切時間,這讓她更加心急。“明日你就可以走了。”他一臉平靜,似乎像是在說每日三餐吃什麼這類平常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期待他表現的緊張些,見他如此,她莫名失落了很久。那天沒有風,一點都不像她在這裏的那些日子。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暖暖的。清晨他便去到潭邊,沒有任何囑咐之類的話語。她心想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想的太多。沒有刻意去到潭邊跟他告別,頭也不回的飛向暗島。此時,暗島聚集著千萬隻信使鳥,全是從各個大陸前來的。可它們的真正任務卻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麼美好,所謂信使鳥,卻是暗島之主的奪魂使者。可卻從未有人見過那個神秘莫測的暗島之主,但依舊每年這個時節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信使鳥在各個大陸趕來向暗島之主獻寶。她著陸後,四處尋找傳說中的海底宮殿的入口。突然一不小心踩到了樹叢邊上一處略高的地麵上,轟隆一聲,在她的麵前地麵突然裂開一條很深的口子,源源不絕的海水不停的往外冒。不久,那些海水像是被人控製了似的,頓時化為一條深不見底的階梯,平靜下來。她看的目瞪口呆的同時,從那深不見底的階梯裏慢慢走出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穿著衣不遮體。走到她麵前時,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主人在等您,您這邊請。”她想都沒想,便跟著她一同走向那神秘的階梯。等她們走進去之後,那之前的裂口突然間又像從未裂開過一樣複原了。四周隻有幽暗的海水的微光引領著她們前行,那往裏去,她越覺得脖子被人掐住了似的喘不過氣來。終於走過這段令人窒息的階梯後,她們來到一座橋跟前,同樣是海水化作的,走上去卻像是在平地似的,如果不低頭看肯定覺察不出是水做的。在過橋時,兩邊飄過很多魂魄,或高興,或憂傷,對她們視而不見。她嚇的腿都軟了,這些應該便是外麵那些信使鳥進獻的魂魄吧。走在前麵的女子並沒有慢下來,過了橋後。路過一片水草林,走到盡頭時,突現一扇大門,女子拉開大門,一邊招呼著請她進去。等走進那間宏大的宮殿之後,女子便消失了。如同那條路一般,與這片海洋融為一體了。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等待著坐在那高高的長椅上的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