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一直弄不明白,為何幽石大陸能在這場史無前例的災難中穩如磐石。難道就因為他們那些奇怪的靈術麼?雖然她已經見識過他們的厲害,可還是不敢相信這違背常理的事實。奈何她悟性不是很高,所以到現在也未學得一招半式。他們這次遠行,便是考慮到這點,於是將她留在此地,好生看護麟的靈灰。他們告訴她,他們死了之後,到下一個滿月便會在靈灰中複活。也就是說要是她哪天不小心被人弄死了,就得像麟這樣,等到下一個滿月便又可以生龍活虎了。她終日望著那堆靈灰發呆,那終日伴隨她的灼痛依舊猖狂的很,讓她無法練習軒教給她的靈術,更是害怕那些神出鬼沒的所謂的深海靈獸們。幽他們四處尋找晴,可依舊未發現其蹤跡。正愁眉之際,兔鳩靈族的長老淵說話了,“還是問問冰吧,說不定她有法子呢?”“現如今也隻有請母親出麵了,我親自去接母親回來。”楓說完便帶著九羽靈族全族人啟程了,其他靈族族眾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大陸,重建剛被毀壞的家園。一路上幽一直憂心忡忡的,楓倒沒她這麼緊張,反倒就像平常出來巡邏一般悠哉悠哉的俯看著下方的風景。而時間仿佛就在這時回到楓尚未從母親手上接管九羽靈族那時候,他們還在那個大陸,那時便隻剩下九大靈族存世,他們助夭馬靈族的幸存者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住處,並在那裏幻化了一個深有九丈的潭,讓他每日在潭水中淨身,以便掩蓋氣味,便不會被近在咫尺的饕發現其行蹤。可這樣平靜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呢,像這樣沒有爭奪的日子裏,沒有災難的日子裏,世間煞費苦心的創造了與他們靈族截然不同的族群,來打破這平靜。楓在外麵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很是害怕,以為是更強大的族群誕生了,他們的生活井井有序,不消幾年人數便足以與他們抗衡了。惶惶終日的九羽靈族眾人沒法,便找當時的族聖冰,向她詢問那些人的由來。冰也不知那個族群是什麼時候悄悄出現的,於是便冒險去打探。到了外麵才發現那些人跟他們靈族族眾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族人說的那麼凶神惡煞。相反他們很友好,而且他們會死,會生病,會老。剛出生的孩子也不像靈族那樣,而是小小的一個人兒,被父母抱在懷裏日日夜夜哄著睡覺,肉嘟嘟的手腳,笑著的可愛小臉讓她也想變成他們中的一個。能一天天看著他長大,而不是接受那千萬年的一成不變。可她自知根本沒法擁有他們那種親密的聯結,心裏失落了很久。好心讓她暫住在家中的那家人剛添了個小孩子,家裏每天都很熱鬧,父母,祖父母都圍著那孩子一個人轉。他們都是靠捕獵來獲得食物,她不可以跟他們共食。於是她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說是她那個部落隻吃一種樹上的果子,其他的吃不得,會生病的。他們沒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說法,便讓她跟著另一家的獵戶一起出去找尋她能吃的所謂的樹果。每當他們那些人圍坐在一起吃著用火烤製的獸肉的時候,她則跟隨著獵戶一起在村落附近的樹林或是山上到處找尋。“你看著我幹嘛?”她正假裝在狼吞虎咽那些從莫名其妙的樹上摘下的鮮紅欲滴的小果子,而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嘴被那些果子撐的滿滿的樣子,被她發現後又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笑。“沒什麼,回去吧,天快黑了。”說完,他便轉過身去。而後她趁著他在前麵帶路的時候,將那些塞進嘴裏的果子吐掉。待走回村落的時候,她佯裝成吃飽了的樣子笑著對他們說,今天吃了很多果子,收獲頗豐。然而有一天他們同往常一樣去山上采果子的時候,一路上兩人還說說笑笑,很開心。可突然有一隻猛獸從矮樹叢中鑽出,直朝她撲來。萬分危急的時刻,他上前用手中的石斧砍殺猛獸,使得猛獸轉而向他發動攻擊。她在一旁急忙從地上隨便撿起石塊,不停的砸著張著血盆大口的它。不一會兒它疼的受不了便放了他,朝樹林深處逃去。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獸皮上的灰塵,向她笑了笑。“沒想到你一個女人竟然能輕易打退猛獸,剛才謝謝了。”“你也救了我一命嘛,我們各不虧欠。”她在說話時一直盯著其他的地方,始終沒有與他對視。兩人回去的途中突然變得沉默,她看著那輪靜靜掛在空中的月亮,心裏卻在想著他。後來冰的態度逐漸引起了眾人的懷疑,那天楓來找她的時候恰好撞見他們兩人在一起。冰懇求楓原諒她,更是希望自己能被放逐出九羽靈族,不再回去。“楓,如今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所以我要你接替我。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九羽靈族的族聖,我以祖先之名將日月石托付給你。”“母親,你這是幹什麼呢?難道那個人真的有那麼好麼?他到底施了什麼妖術?把你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看著兒子,情不自已的哭了起來。也就是從那時起,冰這個名字在九羽靈族就很少有人提及了。大家不約而同的覺得與外族人在一起便是異類,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依據,大家都這麼說罷了。之後,楓帶著族眾一起遷徙至幽石大陸,從此將冰放逐。不得再踏如九羽靈族的領地,否則日月石便會將她化為靈灰,永世囚禁在石中,不得重生。冰至此便一心一意的跟著那獵戶生活,並為他產下一個孩子。她一開始也不相信,可這事實真的擺在她的麵前,讓她欣喜若狂。可後來終於瞞不住了,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了,孩子慢慢長大,他也慢慢衰老。唯獨她一個人,永遠保持這副年輕貌美的樣子。她之後便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保護自己的孩子。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她用皮相之術將自己幻化成一個老太婆,星月手杖陪著她度過了千萬年,孩子也不斷投生與不同的人家,她之後也隻能當一個旁觀者,默默的關注他的生活,不敢靠近。一回憶這些,她的心就很痛。當初不顧他們的反對,堅持跟他在一起生活,真不知是對是錯了。害的兒子這千萬年來生生死死,受盡了輪回之苦。與她不同的是,他似乎對前一生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也許這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