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病房內的床位很多,也比較擁擠,曉寒想著如果可以,最好能給曉白換一間比較寬敞的房間,不過那需要很多錢,又是錢,不知道她的金主蕭天俊會不會給。
很多病人已經醒來,或坐或立,也有在吃家人送來的各種補品的。
曉寒找到曉白的床位,是最裏麵牆角的一張床,曉白已經醒了,躺在那裏,腳上打著石膏,頭上纏著繃帶,手上打著吊針,模樣十分淒慘。
曉寒看著曉白的眼睛,像母親哄孩子似的輕聲說:“曉白,曉白,姐姐來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這一場車禍許是把曉白嚇慘了,曉白沒有了以前那一點點僅有的活潑,整個人傻呆呆的,姐姐他倒還認得,也隻認得姐姐了:“姐姐,姐姐,我以後都乖了。”
這哪裏是一個智障的人說的話,這麼懂事的話語讓曉寒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看到曉寒哭,曉白嚇到了:“我又做錯事了是不是?”
“哪裏有,你最乖了。”曉寒摸摸曉白的頭。
曉白還是那種被嚇到的口氣:“那你為什麼哭?”
曉寒馬上擦幹眼淚:“我是風吹進眼裏沙子了,不是哭。”
曉白又發現了新大陸:“你這裏怎麼了?”
他盯著的是曉寒的手腕,那裏有被蕭天俊用力鉗住時留下的淤痕,恰好曉寒手腕上帶著一隻奶奶留下來的白銀色老式手表,曉寒最喜歡那古樸的簡潔樣式,遮掩道:“這裏啊,你看,這是手表戴的太緊,才留下的印子。”
那細細的手表帶子根本不會造成那樣寬的痕跡,不過,以曉白的智商,就考慮不到這些了,他隻關心的囑咐:“那你以後要戴鬆一點,記住了嗎?”
曉寒聽他像個大人似的這樣關心她,忍不住又要哭,又怕曉白追問,隻好強忍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好,姐姐記住了,我們一起都乖乖的。”
手表上的時針和分針在提醒曉寒,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曉寒不得不加快語速囑咐曉白重重事情,也管不了曉白能否聽懂,能記下多少:“你自己在這裏有什麼事情就叫護士小姐幫你,要是遇到什麼難事就讓她們給姐姐打電話,護士小姐給你換藥打針的時候不要鬧脾氣,飯不管好不好吃都要吃飽。”
曉白眨巴這兩隻眼睛,像是在聽天書,姐姐說的他全然不懂。
曉寒暗暗歎氣,看來隻有和蕭天俊商量讓她來陪床了,隻是他能答應嗎?
這時,一名很陽光穿著簡樸的牛仔T恤的大男孩走進病房,左後張望之後來到曉寒麵前。
“您好,請問您是林曉寒小姐吧?”大男孩很有禮貌。
曉寒被問的懵懵懂懂的,隻下意識的回答:“是,我是林曉寒。”
男孩立刻展開陽光笑容:“我叫張楠,是您弟弟的護工。”
醫院幾時這樣體貼入微了?曉寒詫異,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護工應該都是收費的,且收費不低,她哪裏有錢請護工,隻好尷尬的笑著對這個叫做張楠的人說:“不好意思,我想你是弄錯了,我沒有請護工。”
張楠笑著解釋:“沒有弄錯,是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是蕭天俊先生雇傭我來的,一會就幫小白搬到特等病房去,那裏環境清幽,有利於曉白身體的恢複,蕭天俊先生已經付清了所有費用,包括林曉白出院後在療養院的護理工作也由我來做。”
曉寒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個蕭天俊居然考慮這樣周到。
時間到了,曉寒來不及再多說什麼,隻對張楠丟下一句:“我弟弟就全拜托你了,謝謝。”
當張楠回答:“不客氣。”三個字時,曉寒已經在病房外了。
曉寒呼哧帶喘的跑到蕭天俊車裏,蕭天俊正閑閑的把玩著車前窗的那個小小棕色笨熊的吊飾。
“謝謝你。”曉寒氣息穩定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