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變幻莫測的動物,人類的感情並不牢固。
心像鳥兒會遷徙,人心不古是無奈的事,愛有時候,太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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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的街頭,霓虹比夜星璀璨,音樂比人心繁華。
顧亦久在咖啡店的櫥窗前站了有半個時,腿有些發麻,但她仍舊保持凝定姿勢,眼睛緊盯著咖啡館裏的一對中年男女,忘記動彈。
男人是顧亦久的父親顧凜,至於這個女人……
顧亦久想起前些日子,母親和父親的爭執:
“你要去哪?”
“去開個會。”
“什麼會?約會?”
“你夠了。”
“是你夠了!這個家你還想不想要?”
“你什麼意思?”
“剛才給你發信息的是誰?”
“你偷看我手機?”
“是誰?”
“你為什麼偷看我手機?”
“是她吧?她從美國回來了。那你騙我要出差,可其實是去機場接她,然後呢,出差這麼多,你們都做了什麼?”
“你找人跟蹤我?”
“如果你問心無愧,怕什麼被我查?”
“舒婕,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嗬嗬,什麼樣子?我變成今這個樣子不都是你給逼的麼!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全部,沒有半句怨言,到頭來卻是這個結果,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我麼?對得起這個家麼?”
“要我多少次,我跟她隻是老朋友。”
“那你能接受我有這種關係的老朋友麼?”
父親沉默一陣,冷淡地擠出一句話:“看來你需要冷靜。”
不等話音落下,他便“嘭”聲用力,摔門而出。
母親追了出去,屋外響起她聲嘶力竭的喊叫:“把話清楚……顧凜,你給我回來!”
……
那個女人和父親麵對麵坐在咖啡館裏的圓桌前,桌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和文件,電腦光從屏幕上幽幽透出,幾份文件攤開,二人正襟危坐,神態嚴謹,端揣著商談公事的正經模樣。
但這個年紀的敏感讓顧亦久敏銳地察覺到,父親看著女人時,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這種光彩,在他看母親時是沒有的。
心念電轉,顧亦久不由得想起有一晚飯,母親為父親遞餐盤,父親一句謝謝把顧亦久嚇得不輕。她沒有留意到,父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母親這般相敬如賓,甚至開始思考莫非這是父母親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
又轉念一想,她們家也很久沒有出去度假了,父母也沒再像以前一樣,會用心慶祝各類紀念日。
估計是咖啡館的冷氣太足,女人不住咳嗽,手邊堆了一團用過的紙巾也沒來得及扔。父親叫來服務員,反應了冷氣的問題,拖下西裝外套,給女人披上,女人不拒絕,繼續低頭跟父親討論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