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亦久沒想到的是,最後她麵對的不是自己和母親一起被掃地出門的境遇,而是母親拋下她,離開了這個家。
母親隻收拾了幾件行李便離開了。家裏還到處擺放著屬於母親的物什,每一寸角落依舊充斥著屬於母親的那股熟悉氣息,顧亦久有時候會恍惚,覺得母親並沒有離開,她隻是出門片刻,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但那個女人是真真切切地走了。
沒過多久,放學回家的顧亦久看到白子衿和搬家公司的人出現在了自己家門前。
搬家公司的員工正心翼翼地將一架鋼琴往屋裏搬,白子衿則在一旁指揮,儼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搬家公司的員工從屋裏搬出一隻梳妝台,發現道路被顧亦久擋了一半,便催促她:“姑娘,不要站在這裏,邊上讓一讓。”
像是在驅逐一個外人。
這是母親的梳妝台,為什麼要把母親的東西搬走?
顧亦久登時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你們為什麼要搬我家的東西?”
幾個員工你看我,我看你,一陣寬和大笑:“東西用不著了,礙地方,當然要搬走。”
他們憑什麼她母親的東西礙地方?
顧亦久張開雙臂攔在眾人麵前,拖著哭腔喊:“不許你們動我媽媽的東西!”
眾人不解,“就是你媽媽讓我們來清理屋子的呀。”著朝另一端的白子衿努努嘴。
白子衿這時才注意到雜貨堆旁的顧亦久,堆滿笑意迎過來,“亦久回來了。”
真是虛偽嗬,你怎麼還能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顧亦久再抑製不住,衝白子衿詰問:“誰允許你跑到別人家裏發號施令?”
“我允許的。”父親從屋裏走出來,滿臉嚴肅,嚴厲的眼神像兩把銳利尖刀,他盯著顧亦久,用漫長的沉默來指責她缺乏禮數。
父親的氣場鎮住了在場所有人,搬家公司的人也停下手中的活,癡癡愣在原地,所有人都在探究這一家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亦久狠狠擦一把淚,退出幾步,朝她的父親喊:“這個家,我再也不回來了!”
喊完話,她頭也不回地朝來時的方向跑去。顧凜的怒氣還在,白子衿上前安撫他,“她還,別跟孩子置氣。”
穆西池已經回到房間,房間有個陽台,他喜歡拉開簾子,看傍晚的夕陽灑在陽台上的場景,安逸又溫暖。
可是他拉開簾子,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樓下跑而過。
不是剛把這丫頭送回家嗎?穆西池心有疑惑。
穆西池來到陽台,喊住經過他家門口的顧亦久,“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