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比賽,震的呼喊聲中再也沒有亂入其他奇奇怪怪的表白宣言,司郢川倒覺得奇怪起來,因為薑妲對他的話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這次這麼聽話,讓司郢川老大不適應,頻頻往觀賽人群裏尋找薑妲的身影,因此好幾次錯過隊友的合作暗示,險些輸球。

薑妲當然不會因為他這幾句話就退縮了,死纏爛打這麼久,豈能輕言放棄?

隻是大姨媽突然造訪,她又看比賽看得正歡,一點沒察覺身體的異樣,下半場剛開賽,她就給疼得默默退到了看台上。

比賽結束,觀眾漸漸散去,比賽的人也陸續離場,薑妲疼得走不動,也不敢動,因為褲子被染紅了大片,這個年紀的姑娘家最好麵子,尤其是她那種平時走到哪都備受關注的女生。

她不想向別的什麼人求救,也不指望司郢川,因為司郢川躲她都來不及,所以她想等到人都走了,她再走。

果然,司郢川和隊友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最後看台上隻剩下薑妲一個人。

這時候薑妲顫顫巍巍站起來,勉強站了一會兒,終於放棄,她又坐回看台上。

就在這時候,有人上了看台,司郢川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抬起頭,朝司郢川咧嘴笑了笑,“能不能借你外套用一用?”

這個年紀處在青春萌動期,生理課也沒少上,司郢川立刻會意,匆匆忙忙把外套脫下來,想起上麵都是汗,還特意抖了抖才交給薑妲。

司郢川看起來比薑妲還要手足無措,“這樣就可以了?”

薑妲捂著腹,有氣無力,“你先走吧,我剛吃了止疼藥,挨一挨就好了。”

其實有時候止疼藥也不管用。

司郢川皺了皺眉,“不能走?”

薑妲這會兒連話也不出來,隻耷拉著腦袋,微微點了點頭。

司郢川站在薑妲身邊,半沒言語,忽然順著薑妲弓著身子的坐姿,一把把薑妲橫抱起來,“這樣也不是辦法,我送你去醫務室。”

司郢川和薑妲在一起後,常常會疑惑:“為什麼我覺得你對我沒有以前熱情了?是不是把我追到手,我對你就失去誘惑力了?”

薑妲又是一臉招牌式無辜,“有嗎?”

司郢川攬過薑妲的腰身,把她帶近身前,微眯著眼控訴:“有,一句情話也不舍得。”然後他捏著嗓子學女聲:“以前不知道是誰,看比賽時隻會喊:‘司郢川!我喜歡你!’”

薑妲被他的模仿逗笑,半推開他,反咬一口:“你還好意思,也不知道那時候是誰求我別再纏著他。”

司郢川抬了眼神回憶,“嗯,沒辦法,因為你一喊,我就分心。”

薑妲繼續控訴,“那時候我痛經,坐在看台上疼了半,眼睜睜看著你和你那群兄弟大搖大擺離開了,混蛋,我明明是為了看你比賽才會去的田徑場。”

司郢川辯解:“後來我不是回來了麼。”

“我也很奇怪,你明明走了,為什麼又回來?”

“看到你還在那裏唄。”

“我不信,田徑場這麼空曠,看台這麼大,你怎麼可能注意到我。”

“是啊,為什麼呢,田徑場這麼空曠,看台這麼大,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你。”

……

神思恍惚,回憶戛然而止。

磨蹭到上課前幾分鍾,薑妲這才慢悠悠從隔間裏出來。

不亡她,門一開,迎頭便看到盥洗池邊洗手的顧亦久。

她一臉幽怨地飄到顧亦久身後,一手搭上顧亦久的肩頭,“嘿,美女。”

從鏡子裏,顧亦久看到薑妲臉色蒼白,不由得微微詫異。

薑妲指了指顧亦久的外套,“能借你外套用一用麼?我大姨媽,漏了。”

顧亦久看一眼她身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薑妲才穿上外套,忽然捂著腹低低蹲下去。

顧亦久過去扶她,“沒事吧?”

薑妲垂著頭,聲音幽幽從散亂的頭發後麵傳來,“完了。”

完就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