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客廳，顧亦久看到沙發上的薄毯已經收疊齊整，昨晚看電影弄出的狼藉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她訝異於穆西池這近乎強迫症的整潔，念頭一轉，旋即又理解了，他遠赴異國，求學他鄉，很多最基本瑣碎額事情都要自己經手，生活上隨手整理收拾的習慣自然已經養成。
她轉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穆西池：“穆西池，你在國外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
聽顧亦久這麼問，穆西池不由得一愣，很快又擺上不以為然的神情，直把她往洗漱間推，“動作快！”
顧亦久在盥洗池前刷牙，穆西池一個轉身，轉到廚房裏去了。
鏡子前映像清晰，是一張自己熟悉不過的臉，顧亦久含著泡沫，刷牙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她看著自己透著血色的嘴唇，想起了昨晚穆西池的吻，再回過神，看到鏡子前的自己呈呆滯狀。
她和穆西池接吻了？
她和穆西池接吻了！
這算什麼？
他是她哥哥呀。
“想什麼呢？”穆西池冷不丁地出現在鏡子裏。
嚇得顧亦久一口吐掉泡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好了牙。
穆西池好笑地打量她，“見鬼了？”
“對啊，見到你這好大一隻色鬼。”也不知怎麼的，顧亦久不經大腦就冒出這麼一句。
“噢？”眉毛微挑，穆西池欺身上前，把顧亦久逼到牆角，音調上揚反問道：“色鬼？”
顧亦久有點後悔自己口無遮攔。
“早餐吃什麼？肚子有些餓了。”顧亦久轉移話題，企圖推開穆西池。
穆西池雙眸微斂，一點沒有讓步的趨勢，他戲問：“這下子牙刷好了？快把早安吻還我。”
剛才在床上她不讓他親，理由就是沒刷牙。
“穆西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流氓無賴了！隨隨便便就要親女生嗎？”顧亦久羞窘懊惱，索性避重就輕。
穆西池疑惑：“隨便？我隻親我喜歡的女生。”
語氣裏斂了笑鬧，透出幾分鄭重，這樣一來，顧亦久更窘。
聽別的男生喜歡自己，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更多是習以為常，麻木無感，但是從穆西池嘴裏出來的喜歡，卻讓她不知所措。
還是穆西池拯救了手足無措的她，他道：“好啦，餓了就出來吃東西，嚐嚐我做的愛心早餐。”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了早餐，西式風格，餐具擺起來，像模像樣。
顧亦久打趣他：“為了討好女生，連愛心早餐都學會了！”
“是為了討好心上人。”穆西池糾正。
這下換顧亦久語塞，悶頭吃完早餐，對那個敏感話題避而不談。
心照不宣，她假裝沒聽到，他就假裝沒過。
他坐在餐桌對麵，默不作聲看著顧亦久把早餐吃光，溫和含笑。
亦久，隻要你開心，我不逼你。
因為今計劃要去找舒婕，顧亦久很快吃完早餐，拾掇自己，準備出門。
出門前穆西池用自己的圍巾給顧亦久圍上，纖細的脖子被他用墨藍色的圍巾圍了個厚實，最後他把她下巴處的圍巾往上拉，蓋住她半邊臉，他滿意地端詳她，“嗯！可以出門了。”
完自然而然地用右手去找她的左手，甚至沒有費心用眼睛多看一眼，他準確握住她的手，寬厚的指掌裹住她的手，領著她出門，“走吧！”
顧亦久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有數秒怔忡，回過神來，忙問：“去哪？”
兩個人來到電梯口，穆西池側過半張臉，星眸閃著狡黠，“嗯……你能告訴我你遇見舒阿姨的那個醫院在哪裏嗎？咱們回醫院一趟。”
“然後呢？”顧亦久不理解。
“然後你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可以了。”電梯門打開，穆西池把她拉近電梯，重新打量她兩眼，不放心地問：“你穿這麼少，真的不冷嗎？”
聽到這個問題，顧亦久幾欲昏厥，今早在穆西池的脅迫下，穿的衣服已經是往時的兩倍，就差變成一隻臃腫的北極熊，想到這裏，顧亦久瞪他一眼，但是看到他口鼻中呼出大團白蒙蒙的霧氣，怨氣忽然就散了，明明他自己也冷。
“那你冷不冷？”顧亦久反問。
穆西池想了想，搖搖頭，暗示性般，舉起顧亦久的手，在他掌心裏捏了捏，朝她神秘地斜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