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菀菀擁住娘親，安慰了起來。
白氏娥眉一挑，低低嗬：“哭什麼哭，王駕在前，還有這麼多外人，簡直是丟了尚書府的臉麵，還以為寧家是個多沒規矩的地方。”
寧瑤也順著娘的話諷刺一笑，嘀咕著：“門戶出來的，就是沒禮儀。”
梅氏被兩人一訓，思念女兒的淚水活活吞了下去，哭也不敢，不哭也不是。
寧菀菀眉一蹙，之前白氏收斂了一些，不敢再對娘太過分，純粹是因為看她得了皇家的恩寵，又有宋丞相保著。
自己不在京城的日子，娘沒了依仗，指不準娘又受了白氏夾磨氣。
她唇邊綻放出一抹燦爛若玫瑰的笑，笑意中透出幾分淩冷：“母親也知道王駕在前，莫非基本的規矩也不懂？”
白氏一訝：“你……你什麼意思……”
“大晉法製，皇家車駕在前，難道不該下跪禮拜嗎。”寧菀菀瞥一眼身後的肅王馬車。
白氏一驚，看向寧坤。
大晉禮製確有其事，見王駕如見王，有跪拜之禮。
可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肅王殿下又不在車內，若沒人提起，根本不必刻意地跪拜。
這死丫頭分明是故意！
寧坤哪裏敢得罪肅王，隻得朝身後寧府家人使了個眼色，領著全家上下撩袍跪下。
白氏隻得咬咬牙，恨恨瞪一眼寧菀菀，帶著一對女兒跪了下來。
梅氏擦了把眼淚，也正欲跪下，寧菀菀卻已經一把攬住她，扶住，朝夜梟望去，嬌軟地道：“娘的腿腳一到氣涼就容易酸痛，不知可否免了禮儀。”
夜梟笑了一笑：“當然可以。”
瞎子都看得出來寧菀菀是為了修理嫡母，他又怎麼會不順了的意思。
“那就多謝夜大人了。”寧菀菀笑靨如花。
於是，寧府上下，除了寧菀菀和梅氏，其他一家上下烏泱泱跪了一地，直到夜梟開口，方才起身。
站起來時，白氏的臉早已經氣得青紫。
她這個正室夫人都屈膝跪拜了，那梅氏居然還能站著。
這次梅氏在寧府上下大大長了臉！
寧坤則朝向夜梟，客氣道：“讓夜大人親自送女回府，勞煩了。”
誰不知道夜梟大人是肅王殿下身邊跟了多年的得力心腹，亦是朝廷二品侍衛。
輪官銜，夜梟並不比身為尚書的寧坤低，輪與皇室人員的親疏程度，就更是遠勝過寧坤。
夜梟含笑：“是肅王殿下的意思。”
寧坤望一眼王駕：“那這馬車也是肅王殿下……”
夜梟道：“沒錯，是肅王殿下親賜寧姐坐馬車回府。”
寧坤倒吸口氣：“女何等何能。”
“寧姐深明大義，勇氣可嘉，憑一介女子之身去臨平縣賑災，肅王殿下將皇子馬車賜她回府，無可厚非。”
寧坤忙道謝：“多謝王爺抬愛。夜大人一路送女回府，辛苦了，請進府休息休息，喝杯茶。”
“不用，我還需進宮與肅王彙合，不叨擾了。”夜梟翻身上鞍，領著親兵告辭離開。
寧坤目送肅王屬下離去，也帶著家人陸續進了府。
……
一進府，寧家一行人剛繞過照壁。
白氏就停住腳步，看向寧菀菀，冷哼一聲：“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