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未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人一直在追著她,她使勁向前跑,卻還是跑到了一條死胡同,那個人一下子就鉗製住了她,她想尖叫,想哭,可是嘴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小未,小未,沒事了,是媽媽,是媽媽,別怕,媽媽在這裏。”聲音由遠及近傳到耳朵裏,吳未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下白色的病床上,床邊站著腫著雙眼的媽媽,還有許久沒有來看過她的爸爸,再後麵,還有一臉擔心的程慶宇。
她想舉起手摸摸媽媽的臉,鑽心的疼痛迫使她待在原地,她有些奇怪,雙眼無助的看向媽媽,媽媽似乎看她這樣也十分難受,扭過臉躲避她的視線,吳未的爸爸輕輕拉開有些崩潰的媽媽,他彎下腰,愛憐的摸摸自己女兒的額頭,溫柔的問:“小未,渴不渴,爸爸給你倒點水喝好不好?”
爸爸的眼角也是微微泛紅,但他一直在笑,他心疼自己這個如天使般女兒,他不忍心再將那個噩夢再血淋淋撕開給她看。
當吳未的媽媽泣不成聲幾近哽咽的給他打電話時,他正在開會,聽了一句就立刻開車趕到醫院,看到自己的小天使頭發淩亂,衣衫襤褸,毫無生氣從救護車上被抬下來時,他這輩子第一次嚐到了天塌下來的滋味,那種絕望,那種心痛,像燃燒的香煙狠狠摁在裸露的皮膚上,貼近血脈的疼,才會讓人不敢忘記。。
“爸爸?你怎麼回來了?”吳未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大概是許久未見,忽然之間,她還覺得有些陌生。
“你生病了,爸爸回來看看你,現在還難受嗎?”吳未的父親強忍著心中的不忍,拿過床邊的小碗,一勺一勺地將水喂進她的口中。
吳未喝了點水,意識也逐漸清醒了一些,她在爸爸媽媽的幫助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她看著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的程慶宇,以為他害羞,連忙給自己的父母介紹:“爸爸媽媽,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程慶宇。”
程慶宇其實比吳未的父親還先到醫院。下午本來他在家打遊戲大的好好的,突然媽媽急匆匆拽著他要出門,到車上他才知道,應良出事了,說是被歹徒捅了一刀,現在在醫院搶救。他當時嚇得都呆住了,傻傻坐在車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應良剛剛做完手術,還好傷口不深,沒有傷到重要部位。
大人們都在病房外麵跟醫生仔細詢問手術後的注意事項,隻有程慶宇,一個人安安靜靜守在臉色蒼白的應良身邊。他光著膀子,腰上裹了一圈白色紗布,隱隱的還透出一點猩紅色,到底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程慶宇心裏說不出來的難過。
麻藥勁過得很快,應良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站在一旁滿眼哀傷的程慶宇:“吳未怎麼樣了?”
程慶宇一頭霧水,還以為他是說什麼夢話,反問:“什麼吳未?應良,你知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應良著急的想拔針,要不是程慶宇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他可能已經衝了出去,程慶宇怕驚擾到門外的大人,他壓低聲音嚴肅地問:“你快說,吳未到底怎麼了?”
應良略痛苦的閉上眼,把他看見的一幕告訴了程慶宇,:“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昏了過去,我想過去把她抱走,可對方說什麼也不肯,最後他拿出了刀,見了血,周圍也趕來了人,他才跑了。慶宇,你快告訴我,吳未到底怎麼樣了?”
應良滿眼都是著急的神色,他忘不了吳未當時臉上的絕望,比起自己,他更想知道吳未現在的狀況。她有一點難受,他的心都會備受煎熬。
“應良,是你在那天下午約了她?!”程慶宇像想起什麼似的,眼神大怒,要不是看應良有傷在身,他恨不得狠狠給上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