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特意‘照顧’本王。”夜閬打斷皇帝,語氣平淡如水,“想本王攝政十年,一向調節有度,遊刃有餘,完全可以兼顧國事和家事。以前如此,以後亦當如此。倒是皇上不妨借大婚之際多休息幾日,與皇後好好培養感情,以便早日誕下皇嗣,延續皇家血脈。”
聞言,皇帝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瞬間便恢複了常色,含笑道:“朕自幼登基,孤掌難鳴,多虧了九皇叔不遺餘力在旁扶持。九皇叔可謂是勞苦功高。”
“皇上言重了,大夏姓夜,本王亦姓夜。為大夏繁榮昌盛鞠躬盡瘁,是本王的宿命,本王甘之如飴。”夜閬眸底一片深沉,其中暗藏了一抹淡淡的別樣情緒。
皇帝嘴角的笑容瞬間僵硬,默了一瞬,道:“九皇叔對大夏王朝的貢獻,朕十分感激。九皇叔辛苦了!”
沈柒柒靜靜而立,微垂著眸,默默聽著兩人暗藏鋒芒的對話。
就算她初來乍到,不了解內情,也看得出這兩叔侄麵和心不和。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惜就算沈柒柒靜默立在一旁,盡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還是沒能阻止戰火蔓延到她的身上。
夜閬輕哼一聲,道:“本王習慣了操勞國事,並不覺得辛苦。倒是皇上已經立後,此後應該有所擔當,照顧好自己的女人,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癡心妄想,尤其是對不屬於自己的人……”
停頓了一下,夜閬用眼角的餘光輕瞥了沈柒柒一眼,繼續道:“更不要費盡心思去惦記著了。”
皇帝望著夜閬身旁靜好的女子,清俊的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救上來了。”之前那個領頭的宮人匆匆跑了回來,“但皇後娘娘因為驚嚇暈過去了。”
話的當兒,其餘的宮人簇擁著一個宮人從寧熙宮裏跑了出來,中間的那個宮人背著昏迷的皇後。
皇帝朝一身濕漉漉的皇後看了一眼,麵不改色地道:“你們把皇後送回仁明殿,請太醫過去為皇後診治。”
領頭的宮人低著頭應了一聲,然後抬眼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皇帝似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便別開了眼。
“奴才遵旨!”領頭的宮人扭頭招呼其他人,“快點!”邊跑邊指使一個宮人去請太醫到仁明殿。
抬眸看了一眼那些匆匆離去的宮人,收回視線的時候偷偷瞥了一眼皇帝,沈柒柒忍不住在心裏嘀咕:“皇後落水昏迷,皇帝居然可以這麼鎮定,看來真如皇後所言,皇帝愛的人是她現在這副身體的原主。”
旋即心裏升起一個疑問:“原主既是左丞相的嫡女,又是皇帝所愛之人,為何皇帝不立她為後,卻立了自己不愛的庶女?”
“皇上,告退。”夜閬拉著沈柒柒邁開大步就走。
“九皇叔,九皇嬸,慢走。”皇帝緩緩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盯著被高大的夜閬襯得有些嬌的女子。她要跑著才能勉強跟上夜閬的步子。
感覺到身後那道執著的目光,沈柒柒回頭看皇帝,可惜距離有些遠,看不清皇帝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