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回想了一下,這家夥除了死乞白賴地強迫自己,確實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做過他本身就不喜歡的事情。
看起來,我還真是個特例啊!她無奈地想。
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特例。與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顛覆了麥冬之前對明星的所有揣測。她原本以為他們的生活一定是紙醉金迷風光無限的,從來沒想到竟也會有這麼多的不堪和無奈。有時候,對於尋常百姓來最普通不過的事情,到了他們這裏竟然也成了奢望——比如手拉手逛個街、安安靜靜吃個飯、光明正大地去看場電影;再比如簡簡單單地告訴別人,他在撒謊、你的問題侵犯了我、這樣的活動我不想做、我現在很累不想簽名、這是我的家請你不要躲在那邊拍來拍去……開工的日子裏,他就跟城市工地裏隨處可見的農民工沒有太大差別,吃著廉價的盒飯,整日被支來喚去,搭布景扛道具,日曬雨淋,上下地,可人家農民工至少能安心上個廁所、換件衣服,許知非卻不能!自從在上大號時被人舉著手機“采訪”之後,他就堅決不在拍攝地上大號了,而且為了改變生物鍾著實吃了不少苦。他還發誓絕對不會輕易露肉,因為換衣服時門外或窗口陡然響起的尖叫聲總讓他恐懼自己會被人吃了。不用開工的日子就更簡單了,一來這樣的日子本就少得可憐,二來許知非本身也沒有什麼嗜好。他在家的時候,電視永遠定格在新聞頻道或者體育頻道,不看電視的時候,就是健身看書睡覺。很多時候,麥冬也不知道他生活中的樂趣到底在哪裏,在自己出現之前,他都是怎樣過的,那個時侯的他是不是也有過精彩的生活。也許就像他自己過的那樣,在娛樂圈的這麼多年他其實並不快樂。
正想著,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連許知非也好奇地湊過頭來。她不覺心中詫異,是啊,除了他,誰還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一個陌生的號碼。甚至不像是中國的號碼。
“別接了,可能是吸費電話。”許知非。
麥冬深表同意,然而剛想掛斷,手機歸屬地提示便彈出兩個字——美國。
她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在許知非發問之前便起身離去。他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又擔心會讓麥冬不高興。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經回來了。
“應該是你的吸費電話。”她淡淡地,再次坐了下來,沒有任何異樣。
許知非這才放了心,又跟陳瀟瀟他們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