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榕、小妖、薛邵賢、陸綻四人在圓桌前落坐。
穆榕忙介紹著,“邵賢兄,陸神醫,這位是肖姑娘肖郎中。”小妖不懷好意地窺視著麵前衣冠楚楚的薛邵賢,他長著一張大眾臉,並無其他出彩的地方。
銀鈴一樣好聽的聲音卻是口氣極硬,“你就是薛邵賢?”
薛邵賢先是一愣,隨後清爽地笑道,“沒錯,我就是薛邵賢,不知姑娘在哪兒聽到過在下的名號?”
“一個姓夏的故人。”仿若是不經意間丟下了一句話般,小妖也不瞧那薛邵賢的反映,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上等的茶葉,不禁被那獨特的味道熏得撇撇嘴。
邵賢眼睛大睜,難掩驚愕,連一旁的穆榕都看出了端倪,清秀俊俏的他稍一試探,“哦?那夏姓故人是怎樣提及邵賢兄的?”他笑意正濃,露出了整排潔白齊整的牙齒,正巧被小妖捕捉到。
小妖看向穆榕,瞳仁轉動,“夏家小姐對我說,邵賢公子是個大丈夫。”聽到這裏,薛邵賢不禁鬆了口氣。
“乃是個為了一己私欲,不顧他人性命的大丈夫。”圍坐三人頓時目瞪口呆。
“這……”娟秀得如同女子的穆榕沒了下文。他本身就白淨得文弱,如今再一病著,愈發的弱不禁風了。
“哼。”陸綻拍案而起,“哪個不知死活嚼舌頭的,有本事站出來當麵對峙。”
小妖懶散地打量著麵前謊稱郎中的陸綻,從他腰間掛著的大小化福和那一雙因習武而布滿繭子的糙手,小妖便可一口咬定,他絕不是什麼郎中。
“嗬,陸神醫何必當真,薛某的為人如何,想必穆兄的心頭自會有一杆秤。”他抬頭看看穆榕,“瞧見穆兄病情大好,薛某也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薛某告辭了。”
錦衣男子起身,穆榕也隨著站起相送,倒是那陸神醫,一臉陰沉地看向小妖,“陸某聽聞肖郎中醫術精湛,想私下裏與郎中請教一二,不知肖郎中可否賞光。”
穆榕剛想替小妖回絕,未料到小妖爽快地回應,“好啊,本姑娘也正想會會陸郎中呢,看看究竟是怎樣的醫道,將穆家公子醫治得險些喪了性命。”
“你……”陸綻那對死魚眼中凶光驟現,一隻枯瘦的食指顫抖著指著小妖。
“怎樣?”小妖擎起妖眸,不住地晃動著腦袋,一臉的挑逗之嫌。
“薛兄,替我關好門窗,我要好生地跟肖姑娘切磋。”陸綻挽著寬鬆的袖口。
“正巧,穆公子,吩咐家丁把好大門,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不要搭理。”小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毫不示弱。
“這……”穆榕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薛邵賢倒是一臉胸有成竹,連忙拉了穆榕,示意家丁關好門窗紛紛退出。
兩人被封閉在狹小的空間內,陸綻這才卸下了虛偽的儒雅麵具,上吊著尖尖的下巴,一臉齷齪的扮相,出口之言也是極度無禮。“小丫頭,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是人,而是隻小毛妖,你在等著哥哥將你收入囊中吧?”
小妖注視到陸綻腰間別著的大小畫符正在隱隱閃現著光芒,她聽李孝梨說過,凡間有一種可怕的行業叫做煉妖師,是專收妖類的,沒想到自己這麼趕巧,初來乍到就撞上了。
“哥哥你也太心急了,不想先來會會妹妹的身手嗎?”小妖定睛著妖眸,將每一根毛孔都調轉到應戰狀態。
豈料陸綻大吼一聲,將腰間的畫符揪下插在指尖,好似中邪了一般口中默念著,“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顯靈,讓她現出原形。”
二指相疊有力一指,一股煙霧隨即散射而來。
“咳咳……”站在原地的小妖煩悶地用衣袖散去彌漫的煙霧,看清了陸綻詫異的神情。
“你你你你……”陸綻不容置信地揉著眼睛,連連退後。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為何經我這“百煉鋼繞指柔乾坤陰陽太極黯然銷魂指”這一擊,居然還不現出原形?
“什麼狗屁玩意,到頭來還不是看不破本姑娘的元身,害得我空歡喜一場,真是個賤畜,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話罷,隻聽屋內一陣劈劈啪啪,仿若是耳光聲、踢打聲、叫嚷聲、謾罵聲,聲聲入耳。
待屋門大開之時,陸神醫的臉上已是五彩斑斕,像開了染鋪一般。
小妖抬頭看那穆榕,卻是發現附在他身上的鬼魅已經不在。
夜,穆榕已沉沉睡去,小妖潛入到他的房中,等到鬼魅歸來。
“大仙,求你饒了鳳儀吧。”鬼魅上前便是一拜。
“那陸綻是什麼身份?他根本就不是神醫。”小妖陰沉著臉,也不服夏鳳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