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慌了神,握著操縱杆的手都不住地顫抖。在他的職業生涯裏,還沒有不聽從塔台指揮的先例。他的內心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在迅速地權衡力量對比和後果。
突然,機長再次掉轉機頭,繞過塔台,又向原來的航線飛回去。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光瀚一看,大叫“不好!”
陳艾麗解開自己的座位安全帶,跌跌撞撞地衝到機長背後,給了他一拳。機長被打蒙了,飛機開始忽左忽右地搖擺起來,李光瀚情急之下拽走機長,開始自己操控飛機。
李光瀚以前隻是陪著兒子開過電子遊戲裏的飛機,現在輪到自己獨自駕駛一架真正的飛機,心裏還是發怵的。更何況既要麵對地麵塔台的威脅警告,又要駕馭複雜險要的地形。
好在剛才機長操控飛機的時候,他是認真學習了的,一些重要的按鈕和儀表盤他已經熟記於心。但是要想將專業人士的幾千小時飛行經驗濃縮成幾分鍾的教程,還要迅速真刀真槍地投入實踐,簡直是天方夜譚。
陳艾麗也為他捏了一把汗,但是現在隻有這華山一條路,硬著頭皮都要上,決不能降落到南亞國的阿木力茲束手就擒。
“李老師,別緊張,您可以的。您現在戴著‘法眼天珠’呢。”陳艾麗鼓勵著李光瀚,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顆珠子戴在李光瀚脖子上和戴在自己脖子上有什麼不同。
“哈哈,我好像沒有覺察到有什麼異樣,我都快忘了這回事兒了。”李光瀚聚精會神地操控著飛機,將機頭掉轉向山脈旁的河穀地帶。
此刻,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精神高度緊張,但他的內心是無比的純淨的。他前所未有地親自駕駛飛機翱翔在藍天白雲之間,覺得仿佛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和自然融合在一起,自己的心就是整個世界。他的大腦像超導體一樣,源源不斷地獲取有用的信息,幫助他自然而然的下意識的做著每一個動作。
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老上師的開示,“心存正念,一心一意,放下生死,達到無我”。
灣流公務機小巧的身段,優良的性能讓李光瀚操控得上了癮,這比電子遊戲裏開飛機刺激多了!
飛機像一隻白色的大鳥輕盈地飛入了喜馬拉雅山脈西端幽深的河穀上方。李光瀚和陳艾麗都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避開雷達的監視和高射炮的威脅了。
巍峨的群山中間被奔騰咆哮的河水劈開了一道幽深狹長的山穀,河水從青藏高原洶湧而下,在極高的地勢落差下,形成了獨特的地貌,氣勢如虹。
西南季風沿著河穀而上,加上穀內的複雜氣流,使得飛機一進入河穀就搖擺顛簸得厲害。峽穀兩岸山峰險峻,從彎彎曲曲的河穀向上看出去是沐浴在金色陽光裏的雪山,碧綠色的河水奔騰中泛起白色的浪花……
飛機在搖搖晃晃中勇往直前。陳艾麗不經意間發現峽穀兩岸已經由五彩斑斕的混交林換成了鬱鬱蔥蔥的針葉林了。
當河穀的盡頭終於來到的時候,一眾群峰悄然隱退,眼前出現了一片綠油油的高山草原,像一張綠毯子嚴絲合縫地蓋在山坡上。山坡的另一邊則是阡陌縱橫,房田屋舍儼然,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