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昏暗低沉的巷,依舊是喧鬧的行人,耳邊呼嘯著夏季不太明顯的微風。
每一個城市裏,總會有那麼一個你不想去麵對的地方,因為某些人,因為某些事。
17歲的花季,很多的同學早已開始他們朦朧的青春,操場上,圖書館……永遠都不缺這個年紀的戀人,我想我討厭他們,因為我一直是一個人,不管做什麼我都是一個人。
家。對於我而言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相對於家,我更願意呆在這個與我格格不入的學校。
“沈空靈,明把你爸爸叫過來。”這次的月考,我又墊底了,年級倒數第一,從高中起就一直不變的恒律。
“我爸沒空。”習慣性的,我又開始撒謊。
“沈空靈,你個撒謊精,你哪次不是你爸沒空的?”班主任瞪著我“你就學不會誠實一點嗎?你知道我可以打電話給你爸的。”
“那你幹嘛找我,找我爸啊!”我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老師沒事我先走了。”沒等她回答,我便出了辦公室,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麵無表情地聽著班主任向我爸著我的惡習,冷冷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我插著褲兜離開了辦公樓。
在路過操場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叫我“空靈。”很熟悉也好聽的男中音,令我不禁皺了皺眉,很不情願的轉身,斜眼看著他“顧向陽,你有事麼?”
“空靈,爸叫你回家。”顧向陽氣喘籲籲的跑到我身邊,抬手準備捋捋我過長的斜發,手到一半,不知為何又落了下去,他神情低落,似是無可奈何,終於,他開口了“你的頭發該剪剪了,爸爸看到會你的。”
“嗬嗬。”咬牙,我吐出了一聲冷笑“我顧向陽,他不是我爸,我沒有爸爸。何況,我樂意這樣,你又何必管我,而且,你也沒資格。勸你回去還是告訴你爸爸一聲,我的事,他最好少管,我的家在不夜城,不在z市裏。”
“空靈,再怎麼,那也是你爸,你也該回家看看了。”我望向地麵的餘光,看到了他有些傷感的深情,頓時覺得有些可笑,他又為什麼會覺得傷感呢?
“……我沒有一個自己老婆剛死不到一年就急著娶別人做老婆的爸爸,我該上班了,不見。”沉默了一會,我依然用冷漠的語氣告訴了他我記憶裏一直忘不了的事實。然後,我懶惰的朝他揮了揮手,低著頭向大門外走去,故意的忽視了沉默了後知後覺的在我身後著急的喊著“空靈,爸身體欠佳,回去看爸一眼吧!他很想你啊!”
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有多久沒回過那個曾經屬於我的家了,從李秀死後到沈空城再娶,算算恐怕也有一年半左右了吧!不是不願意回去,而是這個家再也不屬於我了,我再也沒資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