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空師太聽了,也覺意外,道:“怎麼?還是個女娃娃?”
二人正說著,兩個女尼牽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娃娃走進大殿來,穿的還是那身破爛的衣衫,隻是被惠明給梳了兩個發髻,又重新洗過了澡,眉目晴朗、皮膚白嫩,一雙大眼撲閃撲閃,透著機靈俊秀。
那女娃看到賀昇,原本還頗嫻靜的臉上突然麵露驚恐之色,嚇得直往惠明身後躲,雙手則緊緊抓住惠明的僧袍。
圓空師太走到她近前,蹲下身子,對她道:“小娃娃,別害怕,有婆婆在這,誰也不能傷害你……”
說著,伸出手來,在那女娃身前平攤開來,那女娃驚魂未定,把一雙眼定定地瞧著圓空師太,過了許久,才猶豫著把自己的一雙小手放在圓空師太手心中。
圓空師太點點頭,對她道:“我叫圓空,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娃想了想,道:“我叫……我叫……我叫甚麼呢?”說著,眼神漸漸迷離起來,突然,她雙手抱頭道:“我不知道,我甚麼也不知道,啊!啊!”她突然摔倒在地,抱著頭滿地打起滾來。
圓空忙按住她的雙肩,惠明也上來幫忙,沒奈何,圓空隻好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安靜下來,又讓惠明把她抱到禪房裏歇息,定時給她服藥。
一堆篝火劈啪作響,把山洞內映得紅彤彤一片,趕走了洞外有些濕冷的寒氣。冷雨茗慢慢地睜開雙眼,紅紅的火焰有些刺眼。
隻見火堆前坐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那少年麵色慘白,一雙眸子囧囧有神,他赤裸了上身,正對著自己不遠。她有些害羞,忙閉了眼,一顆心緊張得噗通噗通直跳。
突然,隻聽那少年悶哼了一聲,顯是十分痛苦。她忙又悄悄睜了眼,看他怎麼了。
隻見那少年左肩上黑血淋漓,他拿了一把尖刀,在火堆上烤熱,“刺啦”一聲響,左肩上的肉皮冒起青煙,一陣焦糊味道升騰而起,尖刀已刺進了自己的左肩,那少年右手用力,從肩頭剔出一枚喪門釘,“錚”地一聲,那暗器掉落在地上。
那少年端起身旁一個破瓦罐,將瓦罐裏的清水倒在自己傷口上,反複衝洗,漸漸地,黑血少了,肩頭流出殷紅的鮮血,他才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一頭用牙咬了,一頭自顧自包紮起來。
冷雨茗漸漸想起,那日自己負氣從客棧出來,衝到大街上,她不想再見到景未捷和賀昇,便折轉進旁邊一條小巷,向前奔了一陣,但見人煙越來越少,後來隱約覺出有人在跟蹤自己。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哪知自己越是心慌,越是奔走得迷失了方向,漸漸進了一片竹林。
林中一片蒼翠,竹葉遮天蔽日,把林中擋得米不透光。這時,突然見前麵一個一身黑衣的道士擋住去路,她轉身向後退時,隻見後麵又出現一個一身白衣的道士。
“你們是甚麼人?敢當本姑娘的去路?”冷雨茗厲聲喝問。
“我從不跟人廢話,贏了我,你想怎樣便怎樣;你輸了,我想怎樣便怎樣。”穿黑衣服的道士冷冷地道。
後麵那穿白衣服的道士則一句話也不說,抽出長劍,“唰”地一劍直刺冷雨茗後心。
冷雨茗抽出長劍,護住後心,“當”地一聲,二人長劍相交,火星四射,冷雨茗隻覺右臂一陣酸麻,長劍險些脫手。
她正待仗劍還擊,忽覺身後風響,那黑衣道士一劍又從後麵刺到。冷雨茗知道單這一個白衣道士武功就遠在自己之上,這黑衣道士招式淩厲,二人齊上,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當下她不及多想,忙就地一滾,滾到路邊,堪堪躲過黑衣道士這一劍。正沒計較處,忽聽得頭頂“撲簌簌”一陣響,竹葉似雪片般飄落下來,竟擋得三人不能視物。
黑衣道士忽聽頭頂呼呼風響,不及抬頭去看,忙躲向一邊,隻見頭頂一團黑影裹在一片片竹葉中從天而降。那黑影見黑衣道士躲過,中途右腳在一棵竹子上一踏,那竹子彈性極好,這黑影忽地彈向一旁的白衣道士。
那白衣道士見是一個以碧玉蒙麵的人手持玉簫向自己麵門擊來,忙向後退避,拿玉麵人左腳在另一顆竹子上一踏,身子又向前彈射而至。
這身形快似閃電,那白衣道士見躲避不及,忙出長劍還擊,哪知不待自己的長劍碰上玉麵人的玉簫,那玉麵人玉簫繞著自己的長劍快速圈轉,他隻覺那玉簫竟像有磁力一般,把自己的長劍繞在中間,那圈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白衣道士竟拿捏不住,長劍脫手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