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詞楞了一下,沒有說話。他想象得出傾涵和商子覆此刻的表情,可他卻無法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和臉。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說:“愛嗎?雨水而已。如果雨水也算是愛的話,我像我還真是愛得深切。”
“雨水還是淚水也隻有你自己知道,愛不愛也是你一個人的事,與我們無關。”傾涵說著,走到河邊回過頭朝三人笑了一下,朝河的深處走去,最後被雨水和河水淹沒了身影。
夏未詞見傾涵離開了便走到空思痛旁邊將她扶起,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他說:“我用七百年,為你換來了爭取生命的一分鍾。而你現在卻隻有沉默,用蒼白的臉色回應我。”他說著,聲音由略濕變成了哭腔,比冰涼刺骨的雨水滾燙許多的液體濕潤了他的眼眶。
他的聲音突然停了一下,愣愣地看著空思痛。他是真的哭了。
“我送你們回去吧,雨下的太大了……”
“不用,我自己送她回去。”夏未詞打斷商子覆的話,扶起空思痛,努力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希望你不會再做出類似的事情。她不會傷害你,不代表我也不會。”
商子覆看著夏未詞和空思痛的背影笑著點了點頭,湛藍色的眼眸之中惟有哀傷。傷害了商子覆那麼久,他終於也體驗到了被傷害的感覺。這種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夏未詞扶著空思痛朝前走著,空思痛的雙腳都幾乎離地。他不停地對她說話,好像她還沒昏迷還能聽見,甚至還能回答他的話似的。
他說,你很偉大嗎?明明別人就是想至你於死地你還笑著不肯傷害他,你真以為你是大善人啊?
他說,你覺不覺得你真是是傻到無厘頭,為什麼非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一切?明明有很多人可以給你你所需要的一切,隻需要你說一句話就可以,你卻無論如何都不答應。
他說,親你能不能別這麼一直裝深沉不搭理我啊?你可不可以說幾句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力氣小得能被螞蟻踩死啊?您就不能給我點動力麼?
他說,以前我總是覺得你很煩,說什麼話都要說上很多遍。現在你突然不說話了我反而不習慣了,覺得隻要你跟我說話就好,無論你是罵我還是嘮叨。
他說,你說你要是一輩子都不說話了我怎麼辦?那個商子覆說你要睡上幾天,那不就是整整幾天都沒人罵我、嘮叨我、跟我吵架了麼?
他說,你好不容易被全校承認是我們的風紀委員,卻又要昏迷好多天。這個瘋狂的學校怎麼可以少了你這個全世界唯一能把我們管住的瘋子?
他說,你要趕快醒來啊,我們離不開你。
他說,好吧,我也離不開你……
夏未詞就像一個囈語的癡情人,訴說著常日以來苦思無果的痛苦。
“未詞,思痛!”
夏未詞扶著空思痛朝前走著,突然聽到了前方傳來的聲音。他猛地抬起頭,看見栗袖川、桑一堇和希斯正朝他跑過來,風吹得他們的雨傘都快變形。
三人一邊喊著夏未詞和空思痛的名字一邊朝他們快步跑去。
“思痛怎麼弄成這樣了?”栗袖川看著平日裏總是笑著叫自己女人的空思痛此時正臉色蒼白被夏未詞扶著,不禁皺起了眉。
桑一堇撅著嘴疑惑地看著昏迷的空思痛抬起頭問夏未詞說:“未詞,空思痛怎麼閉著眼睛不說話呀?呀咿,她一定是睡著了。”
希斯看著兩人濕透的衣服和空思痛腳腕上纏著的一條水草,想了想說:“你們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