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整個華清寺都已經沉睡,月光透過柴房唯一的窗戶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一席僧衣,枕著手臂仰麵麵躺在柴草上,黑色的眼眸反射著月光,帶著一股不出來的孤獨。
已經三個月了,少年眉間的戾氣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原本瘦弱的身軀此時顯得十分健碩。他抄起旁邊的長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輕車熟路的走到一處略矮的寺牆下,四下確認過沒有人後,撐著長棍翻出了寺院,輕聲走了幾步後向著山頂疾馳而去。月光下少年的身影顯得十分蹁躚,像是向山頂俯衝的雄鷹。
華清寺本就在半山腰,離山頂並不遠少年的輕工也十分迅捷,須臾間已經到達了山頂,山頂是一個大塊的空地,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三個月來青雲每晚上都在這裏練習棍法雷打不動。
原本空無一物的山頂此時卻站著一位蒼老的身影,他麵對著懸崖,一席僧袍,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青雲腳下。
青雲急忙下跪“弟子貪玩,半夜偷溜出寺院,違背寺規,請師父責罰!”青雲有些茫然,剛入寺的時候原本以為他是住持,後來卻知道原來是惠清,可這個人的權威很明顯高於惠清住持,自從剛入寺一見,三個月內沒有見過他,對於他青雲也不知道如何稱呼,隻能叫一句師父。不過難道他在這裏是為了觀月?
青海大師沒有回頭,隻輕輕揮了揮手“住持教給你的棍法練習的怎麼樣了?”
“弟子,勤加練習,不敢有絲毫怠慢。三個月來略有精進。”
“好!”青海轉過頭來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青雲點了點頭“打我試試!”
“啊?這不妥吧,師父。”
青海沒有話,隻輕輕擺了擺手,青雲無奈隻好站起來,鞠躬行禮“那師父,多有得罪了!”
青海此時卻沒有一點方丈的意思,沒有絲毫客套話,也沒有一點威儀的樣子,這一刻他又變成了七十年前的血僧。手持長棍,大殺四方,眼神卻寂寞的就像今晚的月光。他背手站定,望向青雲。
青雲也不再拘束,長棍一橫,一個閃身間就朝青海劈去。
青海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他想過青雲進步神速卻依舊還是低估了青海的賦,剛剛那一棍看似花哨的毫無章法,隻是再簡單不過的豎劈,其實是棍法中相當難以修煉的棍法“降”對速度和氣勢上都要求極高,而青海雖然氣勢上略有不足,但無論是速度還是技法都至臻於完美,青海一邊閃身一邊想著“青雲這孩子不僅賦極高又十分勤奮,唉,可惜了!”
棍棒擊在地上,濺起一地塵土,棍勢如此之強嘛?青海一皺眉,卻沒有給青雲繼續耍下去的機會,他一抬腳,壓住了青雲的棍“打不中不知收力,又沒有變勢,敵人會站著讓你打嘛?”
青雲沒有話,咬著牙用雙手用力拔著棍,青海一鬆開腳青雲被後坐力帶著急退幾步,長棍在手中一轉,再次向著青海撲去,這次卻是轉劈為刺,長棍劃出道道殘影,疾刺向青海大師,青海大師的身影卻忽然變得虛幻起來,青雲的棍棒仿佛擊到空氣中一樣。這是青海以極快的速度閃避的效果,青海忽然出手,隻伸出一個手指,點在青雲的棍尖上“你不夠快!”青雲收棍,長棍在腰間一轉狠劈向青海腰間······
如此數十個回合後,青雲氣喘籲籲的癱在地上,青海活動了一下手腳“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