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她是誰,便又問:“你既不是暗月閣的人,又為何身受暗月閣的刑罰?為何會有暗月閣的人出手相救?”
透骨釘可是薛東樓的拿手好戲,他的身上如今還殘留著三根透骨釘長在骨頭裏。十年的時光裏,每到陰雨天那蝕骨的疼痛不斷地提醒著他未雪的大仇。
而在邙蕩山住了十年,他對閣中人自然是麵熟的很。能驚動薛夜痕的人,必定不簡單,所以他才冒險將她擄走,試圖從她身上打探出有關暗月閣的事情,好盡快殺了薛東樓報他女兒的仇。
再完成一件事,他和妻子便可以解脫了。十年的暗無天日,他妻子的喪女之痛,也終於可以有了了結。
葉淩萱寫道:“暗月閣殺了我全家,他們都是我的仇人。我報仇不成,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和我沒有關係,隻是我的仇人,仇人!”手不住地顫抖,難掩的痛苦又一次席卷而來。
男子默然不語,突然歎息,起身離開。
葉淩萱想知道他究竟是誰,但終究問不出來,隻是望著地上歪斜的幾行字心狠狠地痛起來。
薛夜痕,薛夜痕!她握緊了手掌,都是你的錯!既已殺了我全家,又為何獨留我一個?你騙了我整整五年,又在五年後讓我生不如死。既已決定了殺我,又何必惺惺作態?你記住,這些賬,我會一筆一筆地跟你算!
“霜兒,一定餓壞了吧?娘親來晚了,霜兒不要生氣。”瘋女人突然跑了過來,欣喜的臉上容光煥發,連皺紋也少了許多,整個人像是突然年輕了五歲。
她捧著一把雪球跑到葉淩萱的身邊,道:“霜兒,看娘親為你做的小丸子,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拿起一個遞到葉淩萱的嘴邊,哄著道:“來,乖啊,快吃了,吃了傷口就不痛了,霜兒就能跑跑跳跳了。霜兒不是想和娘親一起放風箏嗎?”
葉淩萱看著她手上的雪球,沒有開口。
女人眼裏的光慢慢地熄滅下去,她忽地將手中的雪球全都拋到了地上,用腳亂踩。
男子見狀要來阻止,被她一掌打的飛了出去。此時的她,雙眼充血,瞪著男子道:“鐵軼,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當什麼武林盟主,怎麼會惹來那麼多人的追殺?我的霜兒,又怎麼會一次次被人搶走?鐵軼,你這個混蛋,你還我的霜兒!我的霜兒,再也回不來了……”
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的女兒慘死在他人劍下的場景,隻覺心如刀絞,便向鐵軼連擊數掌。但鐵軼卻隻是挺直了身子盡數接下,並不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