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口,兩人的唇間有一條銀絲拉開來,曖·昧而帶著情·欲的味道。
寂靜之中,東臨觀月凝視著坐在軟榻上的女子,她抬手一個巴掌扇到他臉上,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半分猶豫。
東臨觀月捂著臉,聲音很輕:“你不喜歡我吻你?”
“不喜歡。”她回答得幹脆,無半分拖泥帶水。
他那溫潤的單鳳眼中彌漫開悲傷,他取下帽子,銀白的發絲垂落下來,在燭火的照耀下折射出銀金色的光。臉頰上的五個指印,清晰地泛著紅。
他頹然地坐下,“連你也嫌棄我。”
寢殿裏的氣氛冰冷低沉,外麵有梆子聲起,已是子時了。(古代子時表示新一的開始)
東臨觀月抬頭,望向窗外飄落的雪,聲音很輕:“今日,是我的生辰呢。”
林瑞嘉愣了愣,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黑發,單鳳眼中有著戀慕:“若是讓我許下一個生辰願望,那就是重新擁有這樣的黑發。”
林瑞嘉不語。她知道,這一頭銀發若是出現在朝臣們眼中,定會讓眾臣不安,震蕩的朝廷,會更加動蕩不安。
東臨觀月依舊注視著落雪,聲音平靜:“真想要一份禮物。”
“司禮監不給你準備嗎?”林瑞嘉也有些詫異。
皇帝生辰,司禮監不至於連壽宴都不辦。
東臨觀月笑得虛弱,“他們舉辦的,是另一個不屬於我的壽辰。可今日,才是我真正的生辰。&l;&g;”
林瑞嘉聽不大懂他的話,東臨觀月輕輕握住她的手,“呐,傾城,送我一份禮物吧?隨便什麼,都可以。”
他的眼中滿是渴望,帶著祈求之色,那雙像極了東臨火越的單鳳眼,幾乎讓林瑞嘉無法拒絕。
過了會兒,屋中彌漫出黑椹水的酸甜味道。
東臨觀月坐在一張繡墩上,林瑞嘉站在他背後,旁邊架子上放著一盆烏黑發紫的黑椹水。
她拿牛角梳蘸了蘸水,心翼翼往他的白發上塗去。
“《備急千金要方》曾載,‘黑椹水漬之,塗發令黑’。我以前從未試過,不過這醫書所載,大約都是真的。”她著,低垂了眉眼,心翼翼地將他的一縷長發拉直,用牛角梳一點點梳下來。
東臨觀月注視著麵前的青銅鏡,單鳳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頭發黑了呢。”
林瑞嘉將那一縷染好的長發放到一邊,又接著幫他染其他的白發。
角落的香爐靜靜散發出嫋嫋梨花香,屋外白雪紛飛,屋內燈光溫暖,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東臨觀月注視著鏡中林瑞嘉低垂的眉眼,他躁動了多日的心忽然沉靜下來。
沒有誰比他更希望,這一刻能夠地久長。
而另一邊,秦軍大營內。
莫薰兒坐在床上,其他美人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興奮地等待著什麼。
她靠近旁邊床位的美人,輕聲問道:“這位姐姐,這都入夜了,你們打扮得這樣漂亮,做什麼?”
那女子笑道:“瞧你,不懂了吧!這晚上到了,你咱們打扮漂亮給誰看?自然是給陛下看得呀!你等著吧,過會兒就有太監進來宣召人過去為陛下侍寢。&l;&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