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心在薑太後的做主下,在除夕前被放了出來。她出來的頭一件事,便是帶了許多禮物去承香殿內,看望唐甜甜。
唐甜甜一直以為她發簪有毒之事乃是江太醫做的,因此對左雲心毫無防備之心,依舊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
左雲心帶的禮物都是她喜歡的東西,因此興高采烈地拉了左雲心,是帶她去後殿看她的丫鬟們堆雪人。
左雲心一點都不感興趣,可想起來意,隻得勉強耐著心陪她。
兩人坐在後殿的屋簷下,宮女們捧來手爐、熱茶等物,唐甜甜不停指揮著那些宮女們把雪人堆大,笑得很是真無邪。
左雲心陪她坐了會兒,狀似無意地開口:“甜甜,你這些日子,可有去太子哥哥那裏?”
“沒有呢。”左雲心轉向她,因為興奮而臉兒通紅,“母後,叫我少去打擾太子哥哥和嫂嫂!是他們忙著生一個寶寶。我還沒見過很很的寶寶,肯定很可愛就是了!”
左雲心雙手緊緊攏在袖中,眼底掠過厲色,卻是皮笑肉不笑:“起來,嵐哥哥從前常常來承香殿看望你,可自打嵐哥哥成了親,是不是從未來過承香殿?”
唐甜甜一愣,隨即皺眉:“是啊,太子哥哥好久不曾來過了。上一次來,還是”
她扳著手指頭算了半,最後一拍腦袋:“還是去迎親前!”
左雲心喝著熱茶,茶霧繚繞中,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你再想想,若是你哥哥有了寶寶,他還會分心來看望你嗎?”
唐甜甜苦著臉,很有些懊惱:“雲心姐姐,那我該怎麼辦呀?”
左雲心優雅地將茶盞放到一旁,捧著手爐,靜靜注視著庭院裏堆雪人的宮女們:“不止如此,你再想想,你的母後,在太子妃嫂嫂進宮以後,對你的關心,是不是比以前少了許多?”
“以前母後有什麼好吃的,都會送我一份。可是現在,先送的,卻是太子妃嫂嫂”唐甜甜越想越覺得難過,忍不住拉了左雲心的手,“雲心姐姐,他們是不是不愛我了呀?”
她被保護得太好,自幼便不知道人心多變,更不知道人心之險惡。被左雲心這麼一挑撥,便覺得自己真的要麵臨失寵了。
左雲心拉了她的手,掌心溫熱,狀似不經意地道:“若是嵐哥哥不曾娶妻就好了,若是嫂嫂不生孩子就好了。”
她這話聽起來不過是玩笑,可實質,卻是在給唐甜甜指了一條路。
唐甜甜大眼睛裏情緒變幻,抱著手爐,不由地看向院子裏大大的雪人,好半晌都沒話。
左雲心想播下的種子已然播下,便不再多留,告辭後離開。
唐甜甜下午去了鳳儀宮,卻見田陽雪忙忙碌碌,親自監視宮女們將賜去各個府上的禮物打包好。
她披著厚厚的兔毛鬥篷,抱著手爐蹭到她跟前:“母後,抱一抱甜甜吧。”
田陽雪偏過頭看她,她從外麵踏雪而來,鼻尖凍得紅紅的,看起來很可愛。
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多大的人了,還要母後抱,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