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肅背對著她,在書架上翻找著書籍,聲音淡淡:“陛下本就忌憚咱們王府,若是本王再去求情,那麼嚴家就會連咱們一道拖下水。心蘭,別讓本王頭疼。”
嚴氏注視著他冷淡的背影,往後踉蹌了一步:“王爺難道,是要眼睜睜看著嚴家覆滅?”
唐謹肅隨手抽下一本書,翻開來看,不再多言。
嚴氏等待良久,等到的卻依舊是他的無言。
她眼圈通紅,最後踉蹌著轉身離開。
嚴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好碰到前來問安的唐月。
唐月早已知曉事情的經過,於是上前攙扶住她:“母妃不要煩惱,嚴家在西絕開國之時,曾出過大筆軍資,陛下即便為了顧念那些老臣,也不會將嚴家真正趕盡殺絕的。”
她話音落地,嚴氏驀地轉向她:“宮中那個逐雲,她的消息根本就不可靠。若非你從旁煽風點火,本妃又怎會讚同豐兒去收買金礦?!”
唐月垂首,聲音極輕:“女兒過,讓豐表哥獨自去金礦不妥,女兒還向母妃提議再指一個人同去,協助表哥。可母妃不同意”
她話未完,嚴氏一巴掌扇到她臉上:“唐月,別忘了,覆巢之下,沒有完卵!”
罷,便扶著身旁大丫鬟的手,怒氣衝衝地離開。
唐月捂著發紅發燙的臉,靜靜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尖,眼中是寒透人心的鋒利。
一旁的花吟快要哭了,“郡主,你痛不痛啊?”
“痛又如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壽王府不垮台,我終究是被利用的份兒。”唐月冷笑,嬌俏美豔的麵龐上流露出一抹狠意。
“郡主,咱們回去吧?奴婢拿雞蛋為您敷一敷臉。”
唐月跟著她轉身,心思百轉千回。
若曾經,她一門心思想著為壽王府出力,輔助父王繼承皇位,那麼現在,她開始想要摧垮壽王府。
有這麼幾位利欲熏心的極品家人,即便入主皇宮,她怕是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她想著,眼中多了幾分複雜,抬步往自己的院而去。
而壽王妃經過多方打聽,總算得知皇帝並沒有要嚴家人的性命,隻沒了家產,現在嚴家人都還在監牢裏。
她連忙吩咐府裏的管家備了馬車,準備去牢將父弟接到王府來。
盡管她也知道這麼做,會招來唐謹肅的不喜,可她必須這麼做。若是她不去,嚴林和嚴豐便是流落街頭的下場。
牢門口,她到了沒一會兒,獄卒便帶著嚴家一大口子人出來,浩浩蕩蕩的,頗為壯觀。
嚴氏自覺丟人,自己坐在馬車中不肯露麵,隻叫車夫去把嚴林和嚴豐請上車,其餘上百號侍妾等人,都打發了離開。
嚴家父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嚴豐被嚇到了,一張本就沉湎酒色過度的臉,此時蠟黃蠟黃:“姐姐,你終於來救我們了!牢裏環境太差了,竟然還有老鼠和蟑螂!那些飯菜,簡直沒法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