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從她臉上收回視線,一撩袍擺,在圓桌邊落座:“你同那個蠢女人,沒有可比性。”
唐月臉色一白,沉默良久後,什麼都沒有,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蠢女人?
這稱呼,當真是怎麼聽怎麼親切。
她奔跑著,裙角飛揚,絕豔的唇角都是輕笑,赫連城從不會這麼稱呼其他女人。
是喜歡東臨兮雨的純真和無邪吧?
那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兒,大約最能讓他這種鐵血將軍心疼和憐惜了。
風從耳畔拂過,將她的長發吹得飛揚起來。
她一路下了樓梯,無知無覺地,在大街上一路跑過去,驚豔了一整條長街的人,所有人都覺得這女孩兒的麵容雖偏於冷漠,可實在是生得明豔。
他們驚歎,他們讚美,卻無人讀得懂那雙狐狸眼中深深的悲傷。
最後,唐月一直跑到赫連城所在雅間的窗外,盯著四樓大開的窗戶,眼淚肆意流淌下來,雙手合成筒狀,大喊出聲:
“赫連城,若我將來權勢在手,定與你勢不兩立!”
“赫連城,終有一日,我唐月要你後悔,你今日的選擇!”
長街上的風愈發大了,她站在風口,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順著雪腮滑落在地,在滿是灰塵的地麵濺開一朵朵花。
四周的百姓對她指指點點,隻道
而雅間內,赫連城靜靜端坐,垂眸摩挲著杯盞,對樓下那些挑釁的話聽而不聞。
唐月站立良久,最後一臉淚水地往回走。
唐月回到壽王府,壽王妃早已知曉迎春樓外的事。可此時的壽王妃卻沒工夫跟唐月囉嗦赫連城的事,隻派了個嬤嬤將唐月請到正廳,同她話。
唐月換了身衣裳,洗了臉後過去,就瞧見壽王妃眼下隱隱有著青黑,且表情十分難看。
她垂下眉眼,走過去行了個禮:“母妃。”
壽王妃喝了口茶,“今日王爺領了個叫李燕兒的丫頭回來,是要封為側妃。”
唐月愣了愣,就聽嚴氏又淡淡道:“那丫頭乃是東宮的宮女,原本是坤寧宮中伺候太後的,被太後打發了去東宮,本妃估摸著,原本是打著給唐嵐做良娣的算盤……”
她擱下茶杯,語氣轉冷:“唐嵐對東臨兮雨一往情深,怎麼可能看得上她。想來是那蹄子按捺不住寂寞,今日在迎春樓勾搭了王爺。”
唐月侍立在側,挽袖為她添了茶:“母妃想讓女兒做什麼?”
“本妃如今的處境,想來你也清楚。本妃不方便對那蹄子下手,但你卻可以。”嚴氏著,目光冷厲地掃了眼低眉順眼的唐月,“你該懂本妃的意思。”
“女兒明白。”唐月輕聲應著,“女兒定會做得不留痕跡。”
“那就好。”嚴氏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抬手示意她退下。
唐月退下後,沿著路往月靈院而去:“父王領進來的那位姑娘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