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聽著,心底不由得暗暗吃驚。她雖然在王府長大,可卻真心覺得,這王府的親情,根本比不得她們這些窮苦下人們的親情。
唐月瞟了茫然的她一眼,唇角笑容更盛。
唐銘不止會忙著撇清跟嚴氏的關係,還會為了害怕父王迎娶續弦,生下兒子威脅到他的地位,暗中跟父王較勁兒。
而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到時候,便是她唐月的機會了。
她眼中冷芒乍現,看得花吟心驚肉跳。
花吟是有些心疼她家郡主的,可自己什麼都幫不了郡主,於是隻得道:“郡主,您悠著點兒,奴婢去給您做您愛吃的點心。”
唐月點點頭,她便歡快地跑了出去。
對她而言,隻要郡主還喜歡吃她做的點心,她就不會做為廢物被拋棄掉。
而此時的東宮中,唐嵐正在花園涼亭裏,和赫連城下棋。
一旁的江夜將壽王府的消息全都敘了一遍,唐嵐便抬手示意他退下。
唐嵐望了眼赫連城的落子,笑道:“唐月若是男子,壽王府絕對比現在更加強大。聽聞前段時日,她在大街上對你下戰書了,嘖嘖,這姑娘真是強悍。怎麼,阿城是怕降不住她,所以不敢接納她的表白?”
赫連城抬眸,沒好氣地望了眼唐嵐,繼續落子:“隻是不愛。”
“不愛……”唐嵐咀嚼著這個詞,笑容莫測地落子,“那麼,阿城愛的,是誰呢?”
赫連城瞳眸一緊,還未話,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清脆悅耳的笑聲。
他偏頭看去,隻見兮雨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衫裙,坐在秋千上,在牡丹花叢中蕩了起來。
她的烏發隨意地梳成墜馬髻,耳畔戴著一朵巴掌大的嬌嫩紅牡丹,鳳眸明淨,裙擺飛揚,整個人靈氣十足。
真好看。
他的雙指夾著一粒棋子,看得有些發癡。
唐嵐也望著兮雨,卻先回過神,注意到赫連城的目光,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阿城是真心愛上了兮雨。
可是……
他垂眸,“啪”一聲落子,聲音裏滿是不動聲色:“阿城,該你了。”
赫連城也才回過神,跟著落子,卻落在了一個並不巧妙的地方。
唐嵐落子,棋盤上勝敗已分。
他端了茶水,呷了一口,抬眸瞟了赫連城一眼:“阿城,有些東西,你不該覬覦。”
赫連城注視著棋盤上的敗局,沉默良久後,笑得淡漠:“是。”
“時間不早,我讓江夜帶你出宮。”
“好。”
赫連城起身,抖了抖衣袍,下了涼亭的台階離開。
眼角餘光,卻仍舊不可避免地望了一眼兮雨的方向。
那個蠢女人,笑那麼大聲,蠢死了。
他心中想著,望著兮雨明豔白淨的麵龐,襯著鮮紅的牡丹花,端得是人比花嬌。
他那雙素來冷漠的瞳眸中,又出現了一絲暖意。
到底,是恨不相逢未嫁時了。
幾之後,唐月陸陸續續將手中的證據全都送到了李燕兒手中。
李燕兒自是欣喜若狂,也不管她為何能輕而易舉就搜羅到這些東西,就開始張羅著針對嚴氏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