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轉向兮雨,“我從沒有嫂嫂那樣的好運氣,從一出生,就約好了一生的姻緣。且那個男子,還是嫂嫂所愛,也是愛嫂嫂的。我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努力,知道他愛上我的那。”
“但是那一,我怕再也等不到了。”唐月著,麵容蕭索,抬步繼續往前走。
兮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得默默跟著她,一道往前走。
入夜之後,東宮寢殿,兮雨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無法入眠。
唐嵐睜開雙眼:“不舒服嗎?”
“不是……”兮雨轉向他,借著殿中幽幽燭火,凝視著唐嵐,開口道,“我想請赫連城進宮,同他談一談唐月的事。”
“唐月?”唐嵐挑眉,隨即摸了摸她的臉,“兮兮,不要多管阿城的閑事了。這種事,無論誰插手,都不好。”
“可是……”兮雨想到唐月一臉寂寥的模樣,就覺得心裏涼涼的。
再加上,她直覺,其實赫連城並沒有他自己想的那樣,討厭唐月。
若是唐月真的跟幕炎走了,也許,赫連城會後悔。
“唐嵐……”
她還要再,唐嵐將她抱在懷中,聲音都很困倦,“好了兮兮,睡覺了,明還要早朝呢。”
兮雨輕歎一聲,隻得乖乖睡覺。
而此時的湘竹館內,唐月在寢殿裏,身著白紗中單,倚在大開的窗戶前,靜靜看著那些鬱鬱蔥蔥的湘妃竹,在夜風中婆娑搖曳。
斑駁竹影投灑在牆壁上,看起來空寂得很。
過了會兒,身著月白長衫的幕炎,搖著一把竹扇進來,“在想什麼?”
空寂的寢殿內,他話的聲音仿若會回聲一般,清和而淡漠。
“沒什麼。”唐月低垂下眼簾。
幕炎收攏折扇走到她身邊,靠在窗台上,伸手抓了一把她的秀發,細細把玩片刻後,笑道:“月月的頭發最好,像絲綢似的。等到了雪城,本宮為你尋些雪蓮水,到時候,頭發會更加烏黑柔順。”
唐月沒話。
幕炎從懷中取出一隻長形錦盒,打開來,裏麵的絲絨布上靜靜躺著一根發簪。
通體晶瑩碧綠的玉簪,用素金做柄,簪前垂下幾條碎鑽流蘇,奢華而低調。
他動作輕緩地用這根發簪,為唐月挽起長發:“這根發簪,叫做仙夢。”
“仙夢?”
唐月愣了愣,狐狸眼中略有些吃驚。
她是知道仙夢的,傳聞那位下聞名的東臨皇後,當初及笄禮上,北皇就將這柄仙夢作為及笄禮,送給了她。
它本為一雙,乃是北幕開國皇帝,搜羅來世上最好的碧玉雕刻成簪,鑲之以素金和碎鑽,贈給他的皇後的。
仙夢,代表著北幕每一位皇帝的深情。
她抬眸望向幕炎,幕炎臉上掛著淺笑,“給你的聘禮。”
雖然隻有一柄發簪,可他和她都知道,這發簪的價值,抵得上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