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單位遇到一位總是瞧你不順眼的女上司,那麼恭喜你,你的苦日子就沒個頭了。當徐鳳也就是我頂頭上司人稱徐局的又給我一個鞋子穿的時候,我不得不思考我的人生,將過去的“自我”一個個翻出來,查找在哪裏得罪過這樣一個各種欲望都處於旺盛期的女人。
徐鳳原來在局裏跟我是同一水平線的,她是產業處處長,我是文藝處處長,我和她雖然互不欣賞,但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一團和氣有時候兩個處室還會合在一起開個會弄個項目什麼的,也沒見她使過什麼壞。但自從升任副局長之後,她的那副可惡嘴臉就暴露出來了,開會時喜歡拿腔作調,擺出一副局的臭架子。美女一旦當上領導有時都會顯得麵目可憎,姿色平平的徐鳳就更加不能看了,在我看來,她已經變成了一架官僚機器,機械刻板,沒有了女人味,我真想不通李東江是怎麼看上她的?
思來想去,我得罪徐鳳的原因可能就是我有一次喝酒多了,到了她和李東江的齷齪事,被人傳到她耳朵裏去了。
她本來就看我不大順眼,現在就更加嫌惡我了,從她每次看我的眼神裏我能感覺到一種隱隱的嫉恨,原來我們是平級,她頂多到李東江那裏打打我的報告,借刀殺人,現在好了,她直接分管我這個處室,想整我太容易了。
徐鳳給我穿鞋的招數五花八門,比如好好的方案到她那兒就是找各種理由不給你過,要你一遍遍修改,搞得你血衝頂門卻無可奈何;好好的活動策劃到她那裏被否定了,要你再去想一個新的活動,讓你欲哭無淚;特別是你推薦來的廣告公司、傳媒公司、出版社什麼的,人家也隻是想做點生意,哥們我別的好處也不敢撈,也隻是吃了人家一頓飯,一拍胸脯就給推薦來了,可她呢都給你一概回絕,讓你根本做不了人。
我痛定思痛,這才深刻地意識到,雖然我對那些削尖腦袋往上爬的人向來不屑,但如果你不往上爬,給個什麼下三濫的人爬到你頭上,你就隻能去過一種暗無日的日子,打落了牙齒往肚裏咽。
但後悔已晚,下也沒有後悔藥。
徐鳳最近一次給我穿的鞋更加過分,過分到讓我沒法做人了。
李岩老家的一個侄子來海城要開個網吧,隻是海城的網吧已限製新開,對老網吧也在清理之中,審批下來一個新網吧難度很大,而這個審批權就握在徐鳳的手裏,她手上還有十來個指標。想到李岩為我妹妹找工作幫的大忙,我隻能硬著頭皮去求徐鳳,準備約她出來吃個飯談一談。沒想到徐鳳二話沒,一口就回絕了,還臉色鐵青地對我,以後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不要來為難她。
好你個徐鳳,什麼叫不可能的事情,你給你的幾個親戚開綠燈辦公司開網吧吃幹股局裏誰人不知,隻是礙著老李是你的保護傘大家都捏了鼻子不吱聲而已。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次次幻想著衝進徐鳳的辦公室,掀翻她的辦公桌,指著鼻子臭罵她一頓,這樣痛快是痛快了,但恐怕痛快過後,我就得離開文化局了。
這樣的結局是我落得個雞飛蛋打的下場,而徐鳳會毫發無損地做她的副局長。家裏還靠我這個頂梁柱,兒子樂樂還在讀學呢。再還有那麼一個美麗的妹妹,這生活多美好啊,可不能做一時衝動的傻事啊,咱不是糊塗人,這筆賬還是算得清楚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要跟徐鳳來一場智鬥。
“我要智鬥徐鳳,抓住她和李東江有一腿的把柄!”當辦公室隻剩下我和潘君君的時候,我把心裏這個想法告訴了她。
潘君君現在也是我值得信賴的一個盟友了,自從那晚醉酒送她回家之後,我和她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但在感覺上比以前靠得近多了。
“這個主意不錯啊,具體來聽聽。”潘君君果然來了興趣。
我知道潘君君對徐鳳也是一肚子滿,曾經當著我的麵數落徐鳳的種種不是,她這種領導不好伺候。徐鳳簡是把潘君君當作潛在的最大對手來看待的,她上位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李東江被潘君君迷住而對她的投懷送抱不感興趣,當時局裏一度傳聞潘君君和李東江有一腿,自此潘君君就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當上副局長之後沒少給給潘君君鞋穿。
“我們要留心他倆的動向,總有一他們會露出馬腳來。”我信心滿滿地。
“他倆經濟上也有問題。”潘君君壓低聲音,“你還記得去年竣工的海城文化公園項目嗎,投資兩千多萬啊,設計和建設單位的頭兒們整跟在徐鳳屁股後麵轉,她不可能不動心的。”
“對,可從文化園的設計和建設單位入手,揭開這個蓋子。”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一拍大腿興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