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顛簸了幾日,蘇白渾身酸痛,慕笙靠著墊子在睡午覺,蘇白手裏握著一塊燒餅,一邊啃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綠色的山,綠色的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顧長坐在前麵趕馬車,漫不經心的打著哈氣。
這幾日相處下來,顧長已經接受這個死乞白賴的女人,反正趕都趕不走。不過,想想這個女人就來氣,本來青城山就遠,還一路路的喊要休息,遇到下雨,還把那個不怎麼話的屁孩拉出來溜一圈,公子就是脾氣太好,也不知道上兩句,這樣耽誤下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青城山下。
蘇白靠著窗子,眯了眯眼,太安靜了,按,話折子裏主人公一般走到山路,總是會有一群匪徒出來截車的,嚷嚷著要過路費。為此她都興奮半了,就想一睹劫匪真容,可是眼看山路快走完了,怎麼連個毛都沒看到,歎了一口氣,蘇白伸了一個懶腰。
“蘇白姑娘很無聊嗎?”坐在對麵看書的顧榮輕輕開口。
是很無聊啊,在馬車裏,沒話折子看,也沒其他玩的,慕笙就知道冷著一張臉,和他多幾句話,還嫌棄我囉嗦,還有你,成就知道抱著一堆書看看的,你們知道我多無聊啊。蘇白在心裏默默地腹誹了一遍,然後打著哈哈,擺擺手:“沒有,沒有,顧公子能讓我們坐你的馬車趕路,我們就很高興了,不敢無聊。”厚著臉皮蹭人家的車,還怎麼敢當著別人的麵嫌無聊啊。
吭哧吭哧吭哧,顧長眨了眨眼,怎麼感覺眼前走過一排毛球啊。
“停車!!停車停車!”清亮稚嫩的嗓音。
顧長覺得自己肯定出現幻覺了,一排毛球變成了兩個毛球,兩個毛球停在路中間,還衝自己嚷嚷。
蘇白坐在車裏,拿手指抵了抵額頭,這個聲音怎麼聽怎麼耳熟,心累。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慕笙,蘇白伸手在他額頭一點,讓慕笙睡的更沉了些,然後雙眼望向靜靜看著她動作的顧榮,剛想伸手,顧榮淡淡笑了笑:“蘇白姑娘不必如此,顧某人家裏世代行醫,從祖上開始,恩……也會為一些我們同類以外的……看病。”
蘇白有點意外,尋思了一下,也不再動作。
顧長拉了馬車停了下來,呆愣愣的看著其中一個毛球,變成了一個四五歲娃娃的樣子,蓬鬆鬆的尾巴在屁股後麵搖來搖去。
娃娃咳嗽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開口:“你這個平凡的人類,這座山是爺罩著的,要想從此過,留下你馬車裏的那個臭女人。”
“吱吱!”旁邊的毛球在娃娃完以後,跳起來蹦了蹦。
顧長仔細一看,毛球原來是一隻白絨絨的狐狸,他有點淩亂了,他們居然遇到妖怪了,還是傳中吃人心的狐狸精,可是,這個狐狸精會不會了一點,不不,雖然這個狐狸精是了一點,但是他還是狐狸精啊,不妨礙它的凶殘本性,難道那個臭道士的是真的,不會遇到的大劫就是這個吧,公子還在馬車裏,難道公子要被吃了嗎?
就在顧長完全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的時候,蘇白已經挑起簾子,很是無奈的看著那個娃娃。
“王生,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你這個臭女人,爺的名字是你叫的嘛!你話不算話,明明打賭打輸了,居然還抵賴,抵賴就算了,還敢騙爺,什麼做迷藏玩,爺把山都翻遍了,也沒看見你,還到處找你,要不是我娘看我可憐,告訴我你都跑了,我現在還傻兮兮的找你呢!”王生頂著一張五歲娃娃的臉,豎著耳朵,尾巴的毛都炸了,憤憤不平的控訴著蘇白的罪行。
蹲在王生邊上的白狐狸,感同身受的衝著蘇白吱吱地叫喚,王生話音剛落,白狐狸就往蘇白跑去,它要為主子饒死這個女人。
饒,饒,饒饒饒,饒不到。
蘇白伸手提著白狐狸的脖子上的肥肉,不滿地拍了一下它的腦袋:“毛球,你幹什麼這麼凶神惡煞的樣子。”
“吱吱吱吱吱吱!”誰讓你欺負主子的。
“臭女人!你把黑放下來!”
蘇白奇怪道:“你之前不都叫它白的嗎?怎麼改名字了?”
“不是你不讓叫白的嘛!”王生瞪著眼睛,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哦,之前被王生困在山上的時候,這個毛球總是圍著王生轉,王生又老是圍著她轉,每次喊毛球都白白的叫,害的她每次都覺得像是在喊她,甚是煩人,最後那次見麵,聽到王生喊白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吼他,讓他不準再叫毛球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