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契人這次南下出兵七萬人,大多以騎兵為主,領頭的將軍叫著阿廖耶。
此人一直都是大將軍嚴舒手下敗將,不僅他,連他戰死的爹,他爹的爹都是嚴舒手下敗將。
阿廖耶家族對嚴舒,可以這樣說,簡直就是又恨又怕。
恨不得在馬背上一刀斬下嚴舒的腦袋,卻又害怕自己的腦袋先被斬掉了。
孟青招呼著嚴家大旗,威風凜凜行軍,這等情報早就被潛伏的探子連夜送出去了。
襲擊清寧縣的先鋒軍統帥是阿廖耶的心腹大將馮高,這賊人心狠手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這等品行的惡人,一般都是窮凶極惡,五大三粗,彪悍之輩。
像馮高這樣有勇無謀的人帶領的士卒,攻打曲州,孟青不擔心什麼了。
王一得帶著三萬軍士駐紮在清寧縣,他手下的將士早就義憤填膺了,契人屠城也不過如此。
清寧縣外圍的空地挖了好幾個大坑,坑中撒下了石灰,縣城中的屍體一具一具地抬到坑中,然後再撒上石灰,埋上泥土。
躲在附近山頭的百姓瞧見前車國的軍隊來了,歡天喜地回到縣城。
王一得一人待在屋子了,外麵守候著他的心腹士卒。
三萬人的士卒,也就一千來人是他的心腹。
可清寧縣被屠城了,前車國的人,不論是士卒,還是逃走的百姓,哪一個心中不是憋屈著一團火,恨不得馬上與契人的軍隊拚一個你死我活。
王一得可不這麼想,明明商議好了的計劃,契人怎麼突然改動了,攻打清寧縣的兩萬步騎仿佛鑽進地下消失了。
王一得,沒轍,隻能命令手下將士死守曲州。
他不能回曲州了,趙雄已經給他傳遞了書信,上麵隻是說郭國超將軍懷疑他,皇上派來的督軍樞朔使大人聽了郭國超的建議,已去曲州督軍了。
倘若這契人先鋒逃走了,不再實施計劃了,事後皇上派來督軍的樞朔使一定會查辦的,光是清寧縣屠城的慘況,就夠他喝一壺了,若是查出與契人勾結,不僅他,就連他九族,有多少腦袋,還不是統統砍完。
想到這裏,王一得端著茶杯的手不停地發抖,沒人性的契人,拚了算了,總的給自己留活路啊,三萬軍士駐紮在清寧縣,一個照麵都不打,豈不是更讓人懷疑了嗎?
“來人啊,傳張將軍來。”
不一會兒,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推開王一得的房門:“將軍,你找屬下何事?”
“派幾隊偵騎探探契人到底藏在何處?”
“遵命。將軍,萬一找到屠殺清寧縣的那些雜碎呢,怎麼辦?”
王一得把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以牙還牙。”
血洗清寧縣的馮高以及他的兩萬步騎,他們也沒有料到能在清寧縣搶到太多的物資,光是馬匹,已經把兩萬人武裝成騎兵了。
阿廖耶收到了探子的消息,尋思北周城何事悄悄駐紮了嚴家軍,並且嚴家軍朝曲州進發,這一切難道是嚴舒那老東西的計謀。
營帳內的幕僚們議論紛紛,他們認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次出兵也是試探一下前車國的實力,犯不著與嚴家軍正麵衝撞,再說曲州有著險峻的地勢,退一步,若真是嚴舒設下的計謀,甭說馮高的兩萬步騎,加上阿廖耶剩下的五萬步騎,湊一個整數十萬人也拿不下曲州城。
最後幕僚頭說道:“將軍,曲州的守軍雖然隻有四五人,若是配上了嚴家軍督軍,他們士氣一定很猛,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曲州,對我方不利,不如召回馮高,另行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