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匡怡臉頰泛著紅光,嘴角露出甜甜的酒窩:“阿琪兒率領的可全是騎兵,曲州城的騎兵不多,大多以步兵為主,步對騎,沒有什麼優勢,故薑雲維沒有追趕。阿琪兒在逃向清寧縣的路上很小心,擔心曲州城的守軍會追殺,一旦有步騎追趕阿琪兒殘餘部隊,阿琪兒必然正麵迎敵。”
“為什麼?”
“很簡單,當你遭遇藏兵計,火攻計,陷阱計之後,倉皇敗退,可追兵一直咬著不放,你會想到什麼?”
“圍獵,把受驚逃竄的野獸們往早已挖了陷阱,上了捕捉網,安了機關的地方趕。”
“柳真,那你會怎麼做呢?”
“調轉馬頭,背水一戰,殺開一條血路,利用騎兵的優勢,撇開那些步兵追兵,直逼曲州城,此時的曲州城無可否認一定是空城。城中軍民或許正在歡呼慶功,正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放出少部分城中的百姓,讓他們往北周城報信。曲州城雖易守難攻,但守城不出,遲早必死無疑。北周城一定會派出援軍,配合曲州城外的守軍一起,兩麵夾擊,拿下曲州城,合力全殲城中的敵軍。”
“柳真,既然你知道是死路,為何還要殺出血路,奪下曲州城呢?”
“死路之所以為死路,就好比奇門遁甲中的八門,除了生門與死門,還有其他六門,隻要抓住瞬間機會,用計得當,死門也能轉變成生門。”
“那你認為生門在什麼地方?”
“北周城!”孟青不假思索地說道:“曲州城易守難攻,留下少部分精銳的將士,便可守住曲州城,大部隊通往北周守城之前,先分批放出三波難民,每波難民中混有探子。”
“據我所知北周城到曲州隻有一條大路,為何要放三批難民?”
“嘿嘿,第一批難民,北周援軍遇上了,盤查一定很嚴,到了北周城,守軍盤查也肯定很嚴;經過三次,漸漸地鬆弛,降低警惕,再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沿著大路逃回北周城,會有一些人選擇躲在山中。戰亂百姓躲入山中,那是常事,即使派人搜山,也很難找到他們的。探子跟著他們找到合適的隱蔽處,回來稟報,然後城中大軍出發,進入山中,躲過從大道上趕來的北周城援軍。輜重糧草這些都在最後,燒掉援軍的糧草,設下路障,與少許的伏兵,然後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計取北周城。北周城一旦拿下,勢必會讓整北周守軍慌亂,京城慌亂,前車國兵多將寡,調兵容易,但領兵作戰的將領很難選好。此時契國東西南三麵同時大軍壓境,彙集,逼玉州城,平洲城,這一線的邊境城池,北周守軍很難派出援軍解救北周城。唯一的方法隻能從腹地深處的各個州縣抽調府軍前來支援北周城。府軍豈能與身經百戰的契人邊軍作戰啊,一支幾萬人的契人軍隊就可以在前車國腹地橫衝直撞了,以戰養戰。”
“可是這樣到最後,腹地中的軍隊還不是要被殲滅?”
“匡怡同學,在這之前,有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什麼結果?”
“議和!”孟青的手剛想觸碰張匡怡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翟墨,原來你都設想好了?”
“匡怡,你怎麼又叫我翟墨了。”孟青稍微驚訝了。
“王者謀將相,將統兵丁,相略農商,嚴小鳳說得沒錯,你不僅有將才,相謀,也有幾許王者風範,前途不可估量。看來,我必須盡快封印你身上的朱雀之氣。”張匡怡輕輕晃動手腕上的銀鈴,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孟青的雙眼。
曲州一戰,孟青實在有太多的疑問,若阿琪兒一開始兵臨曲州城下,沒有被惑敵術,迷惑,這後麵的所有計謀伏兵都不能奏效,城中何人會這般惑術。蔡仲,薑雲維,蔡姬?
能惑住阿琪兒,一定不簡單。
風林山火中,屬於哪一派的?
孟青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的腦子,在聽到鈴聲,看到張匡怡的那一刻起,已經定格了。
張匡怡解開孟青的衣衫,注視著他的小腹以下,喃喃:“果然不是孟野郡柳氏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