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煤火爐上的大鐵壺裏的水燒開了,發出一連串的蒸汽蜂鳴聲。
楚遠努力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木床上,隨著自己輕微的活動身體,大木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動。
“你醒了!”一個身穿牧民服飾,紮著油麻辮花兒,臉蛋兒長的像紅蘋果一樣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姑娘,輕巧地走進了氈房。
氈房裏的空間不大,擺滿了各種生活用品,顯得有些雜亂,氈房中間擺著一個煤球火爐,爐上壓著水壺,熱氣蒸騰著,屋子裏十分暖和。
故娘手裏端著一碗奶茶隨手放在床邊,打量了楚遠一眼:“大哥哥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喝碗奶茶暖暖身子吧”。
楚遠揉了揉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呀妹妹”,隨後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流過身體,感覺精神了許多。
厚重的氈布門簾突然被掀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翻毛皮襖的老漢,他腰身十分健碩,臉上布滿了滄桑的皺紋:“夥子,你醒了!”。楚遠點了點頭,吃力的爬起來,穿好衣服。
“大伯,是你救了我嗎?我記得昨晚上,我好像被困在了大雨裏”楚遠道。
皮襖老漢提起爐火上的大鐵壺,放到地上,伸出一雙幹黃的大手,在爐火邊上烤火取暖。姑娘對著楚遠靦腆的一笑,隨後抱起一件舊棉衣,蹦跳著走了出去。
“夥子,你一個人在高原上行走,可要心點呀!早上我去放羊的時候,是大黑發現你昏倒在了草地上,我用馬駒把你馱回來的”老漢道。
楚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多謝老伯救命之恩,等我以後混出息了一定來報答您。”
老漢擺了擺手道:“是長生救了你,要謝你就感謝長生吧!”。
這時,從門簾外突然鑽進來一隻大黑狗,長得粗壯威風。它來到老漢的腳邊蹭了幾下,對著楚遠“汪……汪……”叫了幾聲。楚遠嚇得急忙躲在老漢的身後。
老漢訓喝道:“大黑禮貌點,他是長生救下的人,就是咱家的客人。”
楚遠趕忙道:“大黑,謝謝你呀,下次來,給你帶好吃的”。大黑歪了歪碩大的狗頭,仿佛是聽懂了楚遠的話,獨自鑽到了床底下。
楚遠也坐到爐火邊恭敬的問道:“大伯,我叫楚遠,是漢族人,還未請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老漢沉默了一會兒道:“夥子,你們漢人信不信長生呀?”,楚遠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漢搖頭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漢人大多數沒有信仰,是不是!”。
楚遠也笑道:“也不是,大多部分人是信錢教的,嗬嗬……”。
“錢教?”老漢隨即明白過來,默默的搖頭輕歎。
“我叫嘉措,這名字還是我的爺爺給取的,用你們漢人的解釋,就是寬闊的大海的意思。”老漢平淡的道。
楚遠輕歎道:“寬闊的大海,好有意境的名字”。
“汪……汪……”床底下忽然傳出來幾聲狗的叫聲,楚遠疑惑的看了老漢一眼。
老漢道:“哦,大黑剛生下一窩狗崽子。”這時,一隻金色的狗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來到嘉措和楚遠的身邊,歪著腦袋看了看楚遠,然後默默地趴在爐火旁,開始打盹,樣子十分可愛。
楚遠忍不住摸了摸狗的腦袋:“這狗長得真帥氣,一身的金毛。”嘉措似笑非笑的看了楚遠一眼:“喜歡嗎?”,楚遠連忙點頭道:“喜歡,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