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歌歎了口氣,“果然是他們……”
也隻有他們,能夠想到遠在邊關的將士和百姓們究竟會受怎樣的苦,會設身處地地替這些人考慮。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樣,處心積慮地想著如何才能討好西北軍將領。
“怎麼?你認識?”
宮歌眼中有些悵惘,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她淡淡地開口,隻是語氣中帶了些無奈和哀歎,“他們從就和那些人不一樣,如今的朝廷,一心為民的被打壓,會被人嘲笑愚蠢,而急功近利、瞄準了皇位以至於手段狠辣、狂攬勢力的那些人卻能當道,身邊還有一眾追隨者,實在是荒誕無稽。”
韓玉也愣住了,他也知道皇城那邊水很深,可自然是不如從那邊的漩渦中被狠狠甩出來的宮歌知道得透徹。
他也不知該安慰些什麼,如此世道,宮家的倒台就足以證明現在良臣已經無力在朝中立足的現象。
“罷了,那朝廷那邊發下來的糧食呢?哪兒去了?不會也在這兒了吧?”宮歌快速切換到了另一件事情上,甩掉了心中的抑鬱。
“別提這個了!我都快氣死了!”韓玉一聽這個就更來氣,怒道:“你知道那太監怎麼的嗎?他居然,西北別處也有受災,所以賑災的糧食在路上就被別的郡縣瓜分幹淨了!你聽聽,這是人的話嗎?”
“如今的西北哪還有比漠城更嚴重的地方?居然還能被其他郡縣瓜分,保不齊就是被那些貪官給貪走了,官官相護也不是一兩的事了,原本以為西北有我們在至少還是些能頂事的,結果呢?”
宮歌疑惑地道:“怎麼會?誰拿走了?誰拿得最多,這你總知道吧?”
“圍洲拿得最多!圍洲可是最富庶的地方,這樣做,簡直就差在臉上寫著:圍洲是皇子的地盤幾個字了!這收買人心的手段,我還真是甘拜下風!”
韓玉氣得俊臉都青了,可宮歌卻仍舊皺著眉,想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反駁道:“不對,不是皇子幹的。”
“不是皇子還能有誰?”
“皇子沒必要貪糧食。往年也有貪官,貪的都是賑災的銀兩。可今年是朝廷直接下撥的糧食,他們的人不需要這些,哪怕就是貪,也不會真的全貪走,他們也知道百姓們的情況,不敢全拿走斷了饒活路,畢竟他們也怕事情鬧大了查到自己頭上。”
韓玉聽了宮歌的分析,這才明白過來,不定還真是她的這樣,並不一定是皇子那邊的人貪走了。
“那會是誰幹的?他們拿走糧食做什麼?”
宮歌的眼睛沉了沉,好半晌,才從嘴裏緩緩吐出幾個字:“金世東。”
“金世東?”韓玉有些不明所以,這關金世東什麼事?
“圍洲最有錢的就是金世東,他在那裏的勢力要比郡守府還大。是他把糧食拿走的。”宮歌冷冷地道,語氣十分篤定。
“這又是為何?”韓玉懵了,“金世東還會缺糧食嗎?他應該是整個西北最不缺的人吧?”
宮歌冰冷的眼神落到了桌上擺著的玉瓶上,冷聲道:“這還不明顯嗎?他就是要斷了我們的後路,要漠城成為一個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