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又是讀書!我可是已經正經八百讀了整整16年的書了!堪堪可比的這丫頭的年歲了,學,初中,高中,大學,現在要他提毛筆識古文,他哪做得來。
正在暗自裏懊惱發怵,肚子卻是不自覺的咕咕叫了起來。
玥瑤聽了訕訕一笑,便起身端過一碗米粥過來,對他道:“你這也算是大病初愈了,現在隻能食些粥食。”
楊治也訕訕接過碗,用勺子舀起一口,送進嘴裏嚐了嚐,這粥裏似乎摻了些雜糧糠米之類的,味道口感確實不好,不過他現在已是一沒有吃東西了,餓的發慌,還是狼吞虎咽的吃的幹幹淨淨。
玥瑤看他吃的香甜,食欲大好,心裏高興,就這麼盯著他看。
楊治瞥見她撲閃撲閃的眼睛,臉有些發紅,連忙道:“你吃過了嗎?”
玥瑤脆生生嗯了一聲。
楊治接著道:“你今日大悲大喜,心神起落,我見你方才已是趴在床沿熟睡,不想擾你醒來,現在夜深露重,風寒料峭,你快些歇了去,莫要著了涼。”
玥瑤從來還沒聽過楊治些這樣的貼己話來,更是驚訝的望著他。
楊治被她盯著心裏有些發毛,怕被她看穿了靈魂,臉上已是通紅一片。玥瑤嗬嗬一笑,關心道:“治兒哥,你一個人沒問題麼?”
楊治看著這姑娘,今哭也哭了,笑也笑了,現在見她倒彎月的雙眼,晶瑩透亮,卻是個生的喜目,隻是一看就不覺的樂樂嗬嗬的,心情莫名大好。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玥瑤麻利的把火爐移得近了,囑咐道:“水壺放在這兒了,你若口渴自己倒些喝,若是不便,就喚我過來。”
罷便款款回到自己的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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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治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裏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也許之前睡了太久了,毫無倦意,也許他心中怕自己又會一睡不醒,輾轉到後半夜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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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後院篤篤篤的搗衣聲傳來喚醒了楊治,醒時呆了一呆,似是電腦軟件要加載配置信息一般。
昨日白,屋內已是風雲詭譎,暗流激蕩,之後又是呼搶地;夜晚油燈如豆,也觀瞧不便。現下裏,青大白,楊治便開始打量起屋裏來。
昨夜的油燈已不知什麼時候油盡燈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油煙味,身上的被子最上麵一層酒紅緞麵卻是有一幽淡香彌散,感覺被窩裏暖烘烘的發燙,便掀開坐起身來,旁邊的爐火業已熄滅,上麵的水壺倒是尚有餘溫,便倒了一些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這楊治去到孫雲輕來,中間時間也不算長,所以現在楊治的身體機能倒還不壞,便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又四處看了看,這宅子不大,隻有三兩房間,現在楊治住的房間便是以前父母的房間,趙玥瑤一間室,畢竟玥瑤是個女孩兒家,而以前楊治卻是住在兼廚室灶台的房內,可見楊家父母對玥瑤的疼愛。此時這房內灶台上蒸汽氤氳,想來這姑娘已是做好了飯菜溫在鍋裏了。
楊治不由得羞愧難當,這丫頭起這麼早,已是洗衣做飯,他本是冒名頂替,此時更覺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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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推開後門來到後院,隻見院子不大,院中一個女孩正蹲坐在井邊揉搓著衣服,秋日的陽光灑在一身紫色衣裙上,青絲下似是不堪寒氣而紅粉粉的臉頰低垂,隨著手臂的動作嘴呼出一息一息的白色霧氣。
女孩聽到開門聲響,偏頭瞧來,卻是一驚,急道:“治兒哥,你怎麼下床來了!”
趕忙起身甩了甩浸水搓衣紅彤彤手上的水珠,上前要扶他,邊走邊道:“大夫了,你現在身子虛的很,要好好休息調養。”
楊治見她關心的言語情態,心下大受感動,怕她擔心忙忙擺手道:“我現在沒事的,可以下床走動。”罷又在她麵前來回踱了幾步。瞥見女孩凍得通紅的臉頰,大為心疼,又道:“這麼個大冷,倒也不用如此勤換勤洗呀。”
趙玥瑤見他倒也活動自如,心下稍寬,又聞他後句,答道:“今秋日豔陽,光照氣暖,怎地不乘時洗換一下衣物呢。”
又道:“對了,既然你已經起床,你床上的被褥倒是也要曬曬了。”罷便往裏屋走去。楊治這才發現院子一角確是已經晾曬著一床紅布薄被,沒有多厚。心中忽悠一顫,也往裏屋走去,路過玥瑤的室,木門已是敞著,掀簾匆匆一看,床上果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