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自己工作的“高級飯店”門口,李冰河稱職的做起了活招牌,按照老板的話,麻雀雖得五髒俱全,所以招牌這個東西總是避免不了滴。
每次老板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深情的凝望著這個他投注了半生心血的地方,然後更加深情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並且狠狠的吸上一口。
“要不?”
“不要。”
李冰河搖搖頭,對於洋煙這東西,李冰河不感冒,長白山老家那裏,清一色都是大煙口袋,一把蛤蟆頭點著了,能讓人舒服一個半兒。
李冰河之所以不抽煙,原因隻有一個。
囊中羞澀。
所以很久以後,當李冰河抽煙的時候,仍然不會忘記這個窮困潦倒的時候。
見李冰河不要,老板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仿佛是在替李冰河惋惜,然後將已經抽出一半的煙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又塞了回去。
李冰河看了一眼,煙是紫樹,很便宜,屬於現在學生都不願意抽的那種。
“你家在長白山哪裏?”
“也不是哪裏,就是長白山裏麵一個破村子。”
到這裏,李冰河臉上露出莫名的意味。
“我們老家都是放山的,老把頭一句話,所有人就都呼啦一下子都來了精神,放山這種事情,碰到一個好的參就足夠全家吃喝一年了。”
所謂放山,就是去長白山的深山老林裏去采野山參,大山裏的人沒有其他經濟來源,原本的打獵活動也因為改革開放後的槍禁慢慢的被取締,獵戶自然也就沒有了之前吃香的場景,取之而來的是鋪蓋地的打工狂潮,年輕人吃不了山裏的苦,就出去打工,隻有老一輩的不願意離開自己的窩棚,還留在那裏,保留自己的傳統,每年都去山裏走一走。
這句話時候,李冰河眼裏滿是興奮。
就他老家那個窮山疙瘩,幾十年都沒有出來一個金鳳凰,也就李冰河的文化水平高一點,差點高中就念完了,但是因為沒有經濟來源,又不得不提前下海。
商海沉浮,還處於店二階段的李冰河顯然隻是理解了這四個字的字麵意思,但是看看老板因為最近生意不太好兒隱隱變得有些扭曲的表情,商海沉浮也就大抵是這個樣子了。
“老板你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突然,愣了半晌的李冰河突然了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
“啥?”
老板蒙了,下意識之下居然冒出了一句東北的方言。
“你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個口紅印。”
李冰河壞笑的看著老板,整個酷酷的樣子。
“我觀察敏銳不?”
聞言,老板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朝身後看了看,似乎是沒有發現老板娘的蹤跡,老板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然後朝手心裏唾了兩口唾沫,很猥瑣的往脖子上抹了抹。
“現在沒了。”
老板聳了聳肩膀。
“一大把年紀還出去找野雞……”
李冰河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自言自語,隻留下老板在後麵一愣。
“哎,你個乖幾子,還敢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