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眾人散去後,夏子汐坐在秋千上,晃著腳丫,對樸辰寒笑道:“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也沒什麼事。”樸辰寒搖了搖頭。
“為什麼要瞞著我?”夏子汐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自言自語道,“樸辰寒你覺得這樣對我們公平嗎?每次都是你替我們考慮,這樣的你不會覺得很累嗎?”
樸辰寒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晃動了一下秋千。夏子汐雙腳用力一蹬,身子就輕輕地飄了起來,雙手抓住繩索,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自由飛翔,把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
“樸家發現了一個大鬥,需要我坐鎮,所以你和禦風的大婚,我恐怕趕不回來了。”樸辰寒看著前後晃動的少女,輕聲道。
夏子汐聞言又道:“很危險是嗎?”
“不危險。”樸辰寒道。
“不可能,若是不危險,你不會如此的。如果這個鬥跟往常一樣的話,你肯定會打聲招呼就離開了,不會像現在這樣欲言又止。”夏子汐那略帶軟膩的年糕音傳來。
樸辰寒倒是一愣,他沒想到夏子汐竟然發現了,其實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便是夏子汐。他真的很想看到夏子汐和禦風的婚期能如期舉行,這樣他也就沒什麼遺憾了。樸辰寒還想試著隱瞞些什麼,卻被夏子汐打斷了。
“你當真不肯和我說實話?”夏子汐柔柔的聲音像是三月春風拂過一樣,帶起了樸辰寒心裏的那絲牽掛。
樸辰寒無奈道:“到底還是瞞不過你,這次的鬥事關重大,比之前古月國聖手娘娘的鬥還要險惡千百倍,我沒有十全的把握可以活著回來,但它關乎著五國的未來,我必須放手一搏。”
“所以你不肯告訴我們?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是我們共同的責任,我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夏子汐把頭靠在繩索上,依舊閉著眼。
樸辰寒還是站在她身後,輕輕地推著秋千,“下鬥本來就是我們樸家的事,怎麼可以讓你們跟著一起冒險,何況你和禦風的婚期將至,你們的責任更加重大。”
“既然這個鬥關乎五國的命運,我顧家自然有責任。何況普天之下,你還能找出一個僅次於你的下鬥小能手嗎?”忽的夏子汐腳踩地,秋千戛然而止,她轉身異常認真地看著樸辰寒,“所以這次一定要帶上我。”
“你瘋了嗎?”樸辰寒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你和禦風的婚期就在眼前,你還想跟我一起送死?”
“樸辰寒我告訴你,瘋的人是你!你想一個人去送死,我不同意。”夏子汐也隨之提高了音量,“之前是誰在疫區的時候告訴我,你在我在,生死相隨?難道你要出爾反爾,還是說你樸辰寒的話就這麼不值錢?”
“夏子汐!”樸辰寒低著頭,直視著那雙杏眼,“你知道有多危險嗎,我沒有十全的把握,若是你……”
“就是因為危險才更應該帶上我啊,加上我,我們就有十全的把握全身而退了。”夏子汐笑了笑,輕聲道,“你若是不帶上我,你會後悔的,我說到做到。”
樸辰寒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要做什麼?”
“大膽地猜,殺人放火,我什麼都可以幹。”夏子汐狡黠一笑,“或者說自殘亦或者說逃婚,都可以。夏子汐沒有什麼好怕的,連死都不怕,她還能怕什麼呢?”
樸辰寒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裏的怒氣,他知道夏子汐是為了他著想,可他怎麼舍得讓她一起送命呢,他做不到。“夏子汐,你身上有其他的重任,不要意氣用事。”
“何為五國?若是沒了四大家族,又怎麼敢稱五國?”夏子汐掀了掀嘴角,“樸家的家主沒了,四大家族自然會亂成一團,世家一亂,百姓隨之動亂。反叛之人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顛覆五國,這樣的結果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見樸辰寒沒有回話,夏子汐繼而又道:“你說我意氣行事,明明意氣行事的人是你。為什麼你總覺得這樣的保護對我來說是好的呢,若我不夠強大,我怎麼能護得了顧家的安危,我還怎麼保護五國的百姓。”
“子汐,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真的不希望你跟我一起送死,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樸辰寒語重心長道。這次的鬥,與百年前的一樁大案有關,他真的怕。
夏子汐從秋千上蹦了下來,一把拔下頭上的蝴蝶瑪瑙簪,抵住自己的脖子,微笑地看著樸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