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煙聽到此話後,心裏有些發杵,更多的則是沒底。眼前的這個皇上,跟她們之前那次西夏國之行有很大的不同。當時她見楚天寧,是頂著與全靈一模一樣的俊臉,他自然不會為難自己。何況還有子汐作為顧家的人給自己撐腰,哪怕是胡太後那般為難她,她也不怕。畢竟外頭還有金洛宸、崔雲帆他們作為後援來幫忙。
然而現在情況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自己已經進了北雲的皇宮,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這皇上看自己不順眼,生為他兒子的崔以南自然不會選擇幫襯自己。畢竟為了自己,得罪他老爹可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他老爹掌握著他的生死大權以及帝位的歸屬情況,崔以南自然不會冒這個險,為自己衝鋒陷陣。再者便是沒了子汐的男配作為後援軍,她可沒這個膽子與一國之君叫板。除非她活膩了,才會頭腦一熱幹出這種事來。
夏子汐從崔雲帆身後悄悄探出個小腦袋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勻稱,威武高大,鼻尖略帶鷹鉤狀,兩眼犀利且發亮,絕對有帝王的風範。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晃得夏子汐眼疼,果然是帝王家的威嚴,在衣服上展示的淋淋盡致。夏子汐如是想著。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張皇後和貴妃分列兩側,福身請安道。
“臣弟(兒臣)給皇兄(父皇)請安,皇兄(父皇)萬福。”崔雲帆和崔以南斂了斂神情,仿佛是沒事人一樣。
“嗯。”崔貞元微微點點頭,隨即眼神撇向一旁的夏子煙,崔以南見狀微微一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崔貞元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夏子煙直發杵。不知自己幹錯了何事,先是貴妃的挑釁,又是皇上的打量,難道自己就真的是炮灰的命嗎?
崔貞元微微撇過眼神,看向遠處被崔雲帆護著的夏子汐,當看到她眨巴著大眼正仔細打量自己的時候,他微微一怔,隨即嘴唇有些發顫道:“你是夏子汐?”
夏子汐心裏哀嚎,靠。怎麼人人個個都能認得出她來,到底是這姑娘太有名了,還是顧家的身份太值錢,竟然人人都認識她。她隻能說被顧家推在風口浪尖上,她遲早會被玩死的!還有崔貞元這是什麼神情,見鬼了?還是說自己長得像他某個故人?可別了,自己無福消受。
崔雲帆見她還在發愣間,便伸手扯了扯她,示意她趕緊回話。
夏子汐見狀,不情不願地福了福身道:“回皇上的話,臣女正是。”
“甚好甚好,你長得更像你爹,卻又不失你娘的溫婉。”崔貞元看著夏子汐,但仔細一瞧便發現他其實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隻有自己理解了。
夏子汐不想多想,崔貞元這話她聽得不太舒服。如此看來他與娘親也是認識的?可她最討厭的便是帝王家的心術,不簡單不單純。隻得裝聾作啞,或者說是左耳進右耳出。
“隻可惜你爹娘他們……”崔貞元的話裏帶著一股滄桑,眼神也有些哀歎。
夏子汐心裏冷哼著,演戲接著演吧,她就是不相信相爺府一家,五十多口竟然會死在天災上。就因為一個火燭燒了整個相爺府?當她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啊。
崔雲帆微微一皺眉,他突然有些後悔帶子汐進宮。崔貞元看子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親切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期盼,這讓他有些後怕。
“子汐替相爺府多謝皇上掛念,想來若是爹爹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會很心慰的。”夏子汐乖巧安慰道,演戲誰不會呀,你要想演,本姑娘就陪你演完整套戲,不怕你的,盡管放馬過來。
崔貞元輕輕歎了口氣道:“他有你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是他的福氣。隻可惜他命薄,看不到你嫁人。”
聽到此話的夏子汐和崔雲帆都一愣,她之前和禦風的婚事可是昭告五國了的,後宮嬪妃若是不知,情有可原,畢竟她們遠在深宮之中,自然不會知道這種事。但若說崔貞元不知道,他們第一個不相信。所以這隻老狐狸到底想要幹什麼,饒是崔雲帆都猜不透他下一步的計劃。
“這,皇上是不知臣女和赫連家的事嗎?”夏子汐有些沉不住氣,自然他不開口,那麼隻有自己開口,首先得搞清楚這個老狐狸想做什麼,她們才能再做打算吧。不然就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不說,還容易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