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照顧一下子汐,我去去就回。”崔雲帆輕輕把夏子汐放平,然後躡手躡腳地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了的雙腿。
“好。”夏子煙現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崔雲帆的身上了,畢竟她現在能仰仗的也隻有他了。崔以南病倒了,就算他好端端地待在自己麵前,估摸著這人也想不出一個好主意,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可她覺得若都是崔以南這種臭皮匠,想想還是算了吧,別丟這個臉了。夏子煙再次給夏子汐擦拭了一下臉頰,然而心思卻飄到崔以南身上了。
聽說他受了風寒,昨日還好好的蹦躂在自己的麵前,惹自己生氣,怎麼一夜之間就病倒了呢?說倒就倒,這倒是挺像他的風格的。耍無賴可不就是他的強項嘛。可這時機未免有些太巧合了,為何他會和子汐一塊兒病倒了呢?還有崔雲帆剛來的時候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呢?
夏子煙陷入了沉思,她覺得崔雲帆在隱瞞著什麼,而且崔以南和子汐也是知情者。
“姐姐。”崔以南走進正殿,瞧見張皇後正在澆花,便笑著上前。
張皇後一邊澆著花,一邊摸了摸開的嬌豔無比的臘梅,“你們都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身側的宮人整齊劃一的退下,臨走前,“奴婢給定王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起吧。”崔雲帆點點頭。
宮人們都退下去後,張皇後這才放下手裏的活,好笑地看著崔雲帆道:“定王殿下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日可有什麼事來找本宮嘮嗑啊?”
“哎呀,瞧姐姐這話說的,感覺雲帆是個白眼狼似的。”崔雲帆上前,俊臉上堆滿了笑容,伸手開始給張皇後捏肩,“這不是雲帆想姐姐了嘛,就進宮來看看姐姐,莫不是姐姐不歡迎雲帆?”
“就你這張嘴跟個彈簧似的,巧舌如簧說的便是你吧。”張皇後一邊享受著崔雲帆的服侍,一邊笑道,“姐姐哪敢不歡迎殿下呢,殿下現在心思可緊密了,姐姐都猜不透了呢。”
“哎呦喂,姐姐您這是說哪的話。”崔雲帆的力道正好,一邊給張皇後捏著肩,一邊給她按摩穴位,讓她放鬆放鬆,“雲帆和姐姐一向親的很,哪裏生分了?倒是姐姐近日來做事讓雲帆看不懂了呢。”
“你這是在怪姐姐?”張皇後感覺崔雲帆可能發現了什麼似的,但她確信這蠱毒在短時間內是不會發作的,自己從未教過崔雲帆下蠱,崔雲帆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會蠱術,自是不可能發現異常的,但他這話說得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崔雲帆明顯感覺手下的身子一僵,他知道張皇後肯定對子汐使了絆子,但至於前天晚上那件事到底是誰所為,他的確不知道,也沒有證據指明就是張皇後指使的。
“哪能呢,您可是我最親愛的姐姐,我怎麼會怪你呢。”崔雲帆沒有表露半點不滿,“隻是。”語氣頓了頓。
張皇後知道他在等自己開口,她是真的見不得崔雲帆受委屈,便歎了口氣道:“隻是什麼,和姐姐談話還遮遮掩掩的?”
“哎,不知道該怎麼說。”崔雲帆鬆了手上的活,自己一個人走到榻邊,一屁股坐在榻上,開始思考人生。
張皇後見狀自然知道他在打些什麼鬼主意,他就是掐準了自己的心思,“說罷,姐姐聽著呢。”
“一邊是我最愛的女人,一邊是我最敬愛的舅舅和姐姐。”崔雲帆比了個手勢,“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姐姐的話該如何?”
“自是要親人。”張皇後毫不遲疑道,“丈夫、妻子算什麼?不要也罷,天下這麼多俊男美女,還怕找不到一個好的?但如果那個親人對你不好的話,你也無需對他好。”張若雪想起以前是自己太傻了,為了一個男人竟然可以棄一國公主的身份,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臨終前的所托,竟然會從古月國出來千裏迢迢趕到西夏國去尋找歐陽梅,又從西夏國一路尋到北雲國,最終流落在北雲的街頭。她一個堂堂古月國的公主,哪裏受過這些苦,這一路艱難險阻她都是扛過來了,然而饑餓卻讓她感到絕望。就像是林郅拋棄她轉身和歐陽梅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的絕望。
所以她在那個時候就覺得若老天讓她重新來過,她自是不會喜歡上那個負心漢,也不會聽從他的遺言去尋找歐陽梅。明明是他們倆負她在先,憑什麼還要讓她受委屈。她受到的委屈已經夠多了,為什麼要把她逼進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