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帆你還是怪我剛剛擾了你們的好事!”崔以南氣哄哄道,鳳眼裏滿是委屈,明明不是他的錯,可到頭來怎麼倒黴的一直都是他,他長這麼大哪受過這種氣。
這邊崔雲帆還沒開口,那邊原本聽了夏子汐的話後安穩下來的夏子煙出聲冷哼道:“一個大男人就知道哭鼻子,也不知道害臊,還是說你原本就臉皮厚,壓根就感受不到別人異樣的目標?”
“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事,說話句句帶刺,誰要是惹著你不高興了你就趕緊出去吧,痛痛快快的不要在我眼前礙著我的眼。”崔以南甚是不耐煩道。
“你。”夏子煙忿忿地咬著唇,見他一臉漠然,跺了跺腳隨即便跑出了屋子。
“子煙!”夏子汐兩邊為難,看了看崔以南後對崔雲帆點了點頭也跟著跑了出去。
“看好姑娘,莫讓她出了意外。”崔雲帆對悄然寂靜的屋內說道。
“是。”一個沉穩的聲音憑空響起,隨即崔以南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聲音就應聲出去了。
崔雲帆顯然也沒瞞著崔以南自己有暗影的事,畢竟他打心底裏相信這個侄子。
“阿帆。”崔以南雖然心下詫異,但現在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兒,何況他自然知道崔雲帆接下來要做什麼,韜光養晦了十幾年也是適合該練練手了,他也沒打算要攔著,畢竟早就一開始他就決定要幫襯雲帆,這是他欠雲帆的,父債子還,也是正常。
“今日她可有何異常?”崔以南的心思早就寫在腦門上了,崔雲帆當然知道他現在顧慮的什麼,便出聲詢問道。
崔以南愣了愣,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曾有過異常。”
“那就奇了怪了。”崔雲帆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崔以南煩躁地撫了撫額,既為夏子煙感到擔心,但又想到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連她惡語相向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她為何會生氣而不是先整她一頓,心下更是煩躁了。他是天之驕子,從小便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如今又是皇室的獨苗,哪個人見他不是客客氣氣的。夏子汐也就算了,人家是顧家千金,身份尊貴,他也不計較。但夏子煙又是怎麼回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沒這個資格這麼對待他。就說她同樣也是相府千金,可明眼人都知道相府眾多公子千金中也隻有夏子汐這個正牌千金才是真正受寵的,何況他們從暗月閣打聽來的消息知道了其中的驚人內幕,她壓根就不是相爺的血脈。她雖然貴為古月國皇室成員,可終究還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她又有什麼權利這麼對自己?
心越想越煩躁,她夏子煙憑什麼可以無視自己還對自己說出如此不堪的話語,可自己雖然生氣但更多的則是擔心她,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她?不不不,不可能的,自己隻是喜歡她而已,談不上愛。自己對感情的認知很清楚,那絕不是愛,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子而破例的。哪怕自己對著這個女子很上心,但也不會讓他改變自己的初衷。
崔雲帆見他臉色一會兒慘白一會兒又凝重萬分,就知道他現在正在進行天人交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道:“我是過來人,我能明白,就跟著自己的內心走,不會有錯的。”
他曾經也問過自己究竟是喜歡那分笑顏而是愛上了那個人,後來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他愛的是夏子汐這個人,哪怕她沒有顯赫的身世,沒有出色的容貌,他也愛她,他愛的就是這個人,逃都逃不掉。人隻有在自己失去的時候才會認清自己的內心,他也不例外。
若不是那一次自己狠心拒絕了她回了北雲國,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在自己的心裏她比皇權更重要。那段時間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光,哪怕當初父皇和母妃相繼離他而去,他都不曾感到那樣的孤寂與不安,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有疼他愛他的舅舅。但現在他長大了,他明白親情永遠都無法代替愛情,離開她的日子他終於嚐到何為度日如年,整日恍恍惚惚,連覺都睡不安穩,一閉眼她的笑顏、怒視、倔強都一一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後悔了。他後悔做個無欲無求的人,他想要這世間最美好的,就是她。自己認定了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