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有什麼事是非要讓皇兒出去的呢?還是說母後有什麼秘密呢?”崔以南的鳳眸緊緊盯著麵前的張皇後,不願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張皇後聽到他的質問後不怒反笑,冷冽的嗓音就像是陳年老酒般清冽,“什麼時候母後的事還要向皇兒彙報了?這可不符合規矩吧。”
“規矩是死的,然而人卻是活的,所以這規矩自是可以破。”崔以南嘴角微揚,笑的很是燦爛,“皇叔把顧小姐托付於皇兒,那麼皇兒自是要把顧小姐照顧妥當,免得讓皇叔擔心,母後您說是不是這個理?”他終究還是把雲帆給搬了出去,他就不信看在阿帆的麵上,張皇後還會如此不給麵子?
躺在床上裝死的夏子汐聽到他們倆你來我往的,差點氣的沒吐血,她時間不多了,若是不能在太醫來之前和張皇後串通好,那麼這個計劃就要宣告流產了!出師未捷身先死!她才不要這麼倒黴呢。一時間她在心底狠狠罵了崔以南幾句,這位小祖宗可消停點吧,就不能讓我先把事情安排妥當再說嘛,現在湊什麼熱鬧。
可惜的是崔以南並不知道夏子汐心中的想法。
張皇後見他把雲帆搬了出來,便收起笑容,“本宮今日不想和靖王殿下吵,請你先出去!”
“莫非母後又在密謀些什麼事?”崔以南見她不願意裝下去了,便緩緩起身,借身高的優勢俯瞰她,鳳眸一眯,“或許說母後又在想怎麼害死顧小姐,然後嫁禍於皇兒?”
“嗬,本宮可沒殿下卑鄙。”張皇後冷聲道,臉色卻未變,“你一個王爺竟敢往未出閣女子閨房裏跑,而且這個姑娘還不是別人,正是顧家千金又是你皇叔的心上人,不知皇兒這番行為是何意?”
崔以南身子微顫,若是把這件事捅到父皇和阿帆那裏去的話,自己也是理虧的一方。但若是讓子汐和張皇後單獨相處的話,他更是不放心。既然之前張皇後敢對自己和子汐下手,那麼這次又何嚐不會呢。
“你暫且放心,現在是在本宮的地盤,本宮自然不會動顧小姐分毫,畢竟在這兒若是顧小姐出了事,那麼本宮難辭其咎。”張皇後知道他的顧慮什麼,索性也把話挑開了說明白,“還請皇兒先出去,讓本宮先給顧小姐看看,畢竟太醫還沒有來,若是耽誤了顧小姐的病情的話,可不是你我能擔待的。”
崔以南盯了張皇後許久,見她臉色未變,眸子裏一片波瀾不驚,隨即又撇頭看了一眼床上臉色發白的夏子汐,最終還是妥協了,“好,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希望母後也別耍什麼花樣,畢竟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
張皇後聽到此話,冷冷笑道:“這話你可給錯人了,最應該聽這話的人可不在這兒。”嗬,殺人償命嗎?那崔貞元的性命夠抵債嗎?一命抵一命,那雲帆母妃的性命又該向誰要?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果然是崔貞元的狗崽子,一路貨色!
崔以南一聽這話,眸光一暗。直接告訴他,張皇後像是知道了當年父皇弑父殺君的真相。心裏則是一片淒涼,父皇啊父皇,您做的孽,竟然還要讓他人來償還,您可真是個好父親。身子微顫,腳步有些浮虛,徑直往門外走去。
崔以南就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傀儡,慢慢往門外走去,人站在門外後,默不作聲的替她們關了門,而自己則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立在門口。隻是那雙璀璨的鳳眸黯淡無光,眼神沒有焦距可言。
張皇後待崔以南出去後,便收回了目光,直接坐在床沿邊。
床上的夏子汐猛地睜開了杏眼,小聲問道:“你這兒有沒有假裝中毒的藥?”
張皇後一聽,秀眉一挑,這丫頭都不打算和她解釋一番在算計什麼,而是如此光明正大地詢問她有沒有毒藥?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問得出來的,也倒是有趣。
夏子汐見她盯著自己卻不打算回話,最終放棄了掙紮,一扶額,無奈地柔聲道:“我服了你了,跟你說還不行嘛。”
張皇後淺笑連連,隨之又聽到夏子汐的一句嘟囔,“怎麼一個個眼神都這麼有殺傷力,就像我欠了你們錢一樣的,可怕。”惹得張皇後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最終決定還是閉上嘴,聽夏子汐怎麼說。心裏卻樂開了懷,這丫頭果然不和一般人似的,風趣幽默,不像是一般官家小姐,真不愧是顧家和夏丞相的掌上明珠,一掃之前和崔以南之間不愉快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