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方來客(修)(1 / 3)

黃沙漫漫,寒風凜冽,塞外的冬風不似中原之地,陰冷纏骨如大刀縱橫天地,劈裂任何生物。

一隊長長的騎行隊伍,護衛著中間的黑色馬車,在狂風中艱難的行走,寒冷狂烈的風讓馬匹也睜不開眼,馬上的人裹著厚厚羊皮大襖,臉掩藏在寬大的毛帽裏。

這黑色的馬車,外觀莊嚴肅穆,僅在邊角上雕飾著暗紅的神秘花紋,奇怪地是任風如何摧殘,如穩坐凳子的人,在冬風中紋絲不動。

馬車裏的人,是北寒公主北寒婧和駙馬爺韓卿,此行目的是作為戰敗國,前去牧雲皇宮給蕭景煜賀生辰。

馬車內,此刻很靜謐,公主北寒婧躺在馬車內鼾聲如雷的打呼。

駙馬爺韓卿卻安靜地側坐著,半臉隱藏在陰暗中,半臉暴露夜明珠光芒下。

夜明珠柔暗的光華,描摹著他的側臉,在壁牆上投下,一個五官分明的側影。

韓卿凝視著捏在指尖中的細頸黑瓷瓶,思緒回到出發前那晚。

那晚夜很黑,天空隻有幾顆黯淡的星子,暗淡的月華,傾瀉在巍峨高大的公主府邸上,一位不速之客席卷著夜色,緩緩踏蓮而來。

公主府,挽卿閣內,燈火如豆,暗燭映照著昏堂內,一站一躺的兩個男人。

“駙馬此去牧雲,大王讓我交於你此水,它名喚真水,無香、無色、無味,下於酒中,能至人如縱欲過度而斃。

切記連下七天,不可多量,如若事成,你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話罷,身著黑色巫袍的男人,從廣袖中拿出一細頸黑瓷瓶,遞向躺椅上懶洋洋的駙馬爺。

韓卿姿態傲慢地躺在椅子上,無動於衷,翹著二郎腿,並沒有接過的意思,甚至連眼皮都未抬起過。

空氣靜默了很久,帶著尷尬的安靜。

“韓駙馬,可是不敢!”男人俯身湊近他,兩抹垂掛的墨發,隨著走動在空中微微晃蕩,他的眉眼極其周正英俊,眉宇間隱約流動著股邪戾之氣。

“嗬,我韓卿豈有怕之理。”韓卿躺在椅子上冷哼一聲,麵有不屑之色。

“那就請駙馬接下,墨涯也好向皇上交待。”樊墨涯又把細口瓷瓶往前送了送,黑色的映襯骨節分明的手指,顯得很是白皙。

“並不是我為難巫相,你隻言贏不言輸,這讓韓卿如何敢接下。”韓卿伸手抵擋住瓷瓶遞來的趨勢,掀起眼皮下射出一道有如實箭的銳利視線。

“大王,自是相信韓駙馬的本事,此事非你不可,隻有你知、我知、大王知,相信您即使失敗也不會暴露北寒,那自然不會受到性命威脅。”

樊墨涯緊緊地包住韓卿的手掌,微笑著把細頸瓷瓶交於他掌心,微笑著地說道。

韓卿細眸裏流轉著一絲怒氣,不甘心地接下了瓷瓶,好你個北寒陌借刀殺人毫不客氣,也不怕你親妹妹守活寡。

“韓駙馬,墨涯在此提前預祝你馬到功成。”墨涯把手緩緩的鬆開,接而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瓷瓶,端立在韓卿的右手邊。

接著說道:“此藥,名喚雪花膏,乃墨涯花三天三夜煉製而成,是消毒止血,去腐生肌的聖品,韓駙馬臉上的傷痕恐再不治療,輕則留疤,重則會感染而死。”

韓卿臉上盤桓著一道深刻翻白肉的刀疤,撒了白粉也抵擋不住潰爛的蔓延,看起來十分的恐怖猙獰。

韓卿卻並不領情,霸氣地一掀袍子,從躺椅上起身,招呼侍女送客道:“我樂意生疤,拿回你的東西,紅袖送客。”

“韓卿!”墨涯看著韓卿離去的背影,忽的上前禁攥住他的手腕,話裏蘊藏深深怒氣。

韓卿反手敏捷扣住墨涯的手腕,抵住他的命脈,冰冷地說道:“你可知我平生最厭惡,別人逼迫我幹不喜歡的事,滾!”說罷轉身一掌拍在他胸口上,逼退樊墨涯好幾步。

“巫相大人,請您離開。”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出現一紅裝女子,撈起桌子上療傷聖藥,拋向墨涯懷裏,無情地說道。

馬車內,北寒婧幾句模糊的夢話,讓他回了神細細地收起瓷瓶。